二分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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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狸猫是朋友,我们对对方都是很重要的人,我们通过彼此来确认自己的存在。狸猫已经在我以前的两篇东西里露过面,下面是他笔下的我。

今天我要写一下这个人,这个人把自己叫作小孩,今年18岁,和我同年。我是怎么认识他的?这个在回忆里不太确切。我只知道在3岁之前,我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在3岁至9岁,我开始和这个人接触(我们住的很近,而且后来进了同一所小学),一起在意识淡泊的时光里,作一些小孩子都会作的游戏,过一些小孩子都会过的单纯生活。他在4年级的时候转学,不见了两年,随后又在我进的中学里出现。那个时候我们12岁,成了最好的朋友。如果你问我我们怎么发展成为好朋友的?我会觉得这个问题很黑。事实上在历史上并没有具体的事件。唯一可以称为原因的,只是我在那时蜕变成为形如狸猫的事物,而他开始把自己叫作小孩。直到现在,一起来到新婆家。有时我觉得我们就象对方背在背上的肿块,扔不下丢不开。我这么说,是因为和这个人作朋友(总的来说)不是一件幸福快乐的事情。对世界的恐慌,和对自己的不安把他逼进疾病里:孤僻,脆弱,病态的敏感,意志薄弱,自闭,诡异。在外人面前阴郁晦涩,在我或者其它稍微亲近的人面前又喜努无常,疯疯颠颠。有第三种人的神经,算是一个两性人。

说到这里,提一件事。这个人在14岁的时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意外,让他疑心自己怀孕了,每天忧心忪忪,甚至开始用直尺量自己的肚子。我当然觉得不可理喻,所以劝他说“你是男的么?”“是啊。”“你是男的怎么能象女人一样怀孕?”“。。。”“你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吧,所以别这样瞎胡闹了。”“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这对我来说是一件严重的事情。”“我靠。。。好了,不跟你说了,你牛B。”所以他就这样度过了14岁凄惨的忧郁的夏天。后来过了很久,我才发现自己当时有被自己蒙蔽的嫌疑,因为这件事的本质并不象它的表象看起来那么变态, “这其中有一个寓言。”后面这句话是他很久之后对我说的。

这个人还有严重的堕落的倾向。他曾经作过小偷,他偷他妈妈和爸爸的钱。每当他觉得自己受不了的时候,就会作这件事。他说唯一阻止堕落出现的方法就是提前堕落。他偷钱的现场都经过他仔细的整理,以便被父母轻松发现,所以有段时间身上总有一些好看的图案。“这些是记忆本身”,他有时会骄傲的跟我说。他用偷来的钱抽烟,打电子游戏,买书和磁带,外加请我吃饭。

这个人最喜欢的书是《洛丽塔》。他在曾经给我写的字条里这样写道:“我最爱的书名叫洛丽塔。你念念这个名字,洛-丽-塔,慢慢的你会发现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名字。洛丽塔洛丽塔洛丽塔洛丽塔,喔,这真是一个复有诗意的词语。如果十年之后有人问我(也许在作一个采访):‘请问影响你一生的书是哪一本?’我会偷偷一笑,说: ‘这是一个秘密。’我觉得我很自私,我甚至不希望别人看这本书。这是一部只属于我的杰作。想象一下坐在你前面的胖子大水看过这本书,或者我们的语文老师或者其它操蛋的人也看过这本书,这难道不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吗?我真想把这本书给销毁,所有的,统统扔进海里或者火里,只留下我的这一本。我真想,你明白我的这种心情吗?如果你说不,我就不把这本书借给你。。。。”后来我还是有幸得一睹。

他最近迷上了诗。他说:“狸猫呀/你干什么不读诗/你难道/不知道/活在没有诗的世界/是一种多么大的自卑。”他还爱上了一个人,这个人在网上的名叫忘了,写诗。“是一个可爱的要死的女人。”所以我现在也在看忘了写的诗。

这个世界是一个应该被操的世界,这曾经是我们的共识。可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我想这个世界本身并不应该被操,她是无辜的。当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他的时候,他认为我的成长背叛了某些东西。“这是好的,你可以再往下走,你的人生会不同。我们也许会走到不同的世界,也许会再次相遇,谁知道呢,你是狸猫嘛。”当时他正在听TEA PARTY的“NO WOMAN NO CRY”。这是一首很帅的歌。




以上的东西我看了之后,觉得基本不属实,所以请当作小说来看。


作者:nu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