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春梦(三)
-Fucking 广州

hruler03.jpg (1247 字节)


人造千僖年终于来了,我望着满地的日历碎片发呆,一切还是老样子,我很满意。谁也别他妈希望有什么变化-这难道还不够吗?

我与她的性生活进行得像钟摆一样准确,就连作爱的时间、地点、姿势都固定不变,我想我会被现状感动得痛哭流涕然后继续鱼水之欢,可阴霾的天空却一再暗示我至少深圳不会再有这样的好日子了。在痛定思痛和美好憧憬的威逼利诱下,广州又成为无可奈何的重中之重。

关于天气,你们可以参见2000年2月26-27日的《羊城晚报》。我的意思是在我们走下大巴的瞬间被巨量换港纸的臃肿身材包围,这多少膨胀了我庸俗的虚荣心,我们不必隐瞒什么,找个公厕拉屎撒尿才是当务之急。

民工潮还在继续,火车站附近几乎变成了四川省湖南县江西镇的某个农贸市场,他们兴奋地大声交流自己如何从挤在厕所里的十余个老乡中间奋不顾身抢夺五斤腊肉的历险,呼着白气,嘴角粘着白沫,好象腊肉正在消化。

我没有机会仔细聆听这些白气和白沫,我们的目标是广州的下半身。

借助一张刚到手的盗版地图(该地图上标明的地铁线路广州至少到2003年才会有),我们开始在广州蠕动。

这是个制造快餐的时代,我们的快餐已沦为经典:快餐服装快餐广播快餐性交快餐婚姻快餐音乐快餐克隆小白鼠快餐拾金不昧快餐我操你大爷当然更多的还是快餐快餐-说实话我喜欢,我也知道拒绝是没用的。

教育路、北京路、中山路是制造垃圾的绝好场所,我们看到她的时候她已被垃圾包围,我们有幸又为她增加了些更新鲜的垃圾,随后是带有牛扒味儿的饱嗝。“食在广州,食在广州,食在广州...”我虔诚地念叨这个词。

在一处卖玩具的商场门口,我们和她的两个约好的在广外上学的朋友见面,大家装做很久没见的样子相互拥抱并互致问候-实际上我们两个星期前才深圳见过,仅仅是例行公事罢了。

我们四个,两对男女,彼此搂着自己的宝贝儿并公然违反交通规则-实际上这里根本就不存在交通规则,每个人都是交警,在自己划定的区域内随意制订规则-就像老虎撒尿一样,不过我还没看到有人脱裤子。

已经走了两个小时我们仍旧两手空空,这说明现阶段我们面临的主要问题还是通货紧缩。为了打破尴尬局面我们决定去流行前线。

我现在有点想不起来我们究竟在流行前线都干了些什么,反正从流行前线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说自己的头很晕-流行前线开在地下。

我的平足开始隐隐作痛,我的眼前开始浮现大沙头、万国娱乐城、海印这些打口、盗版圣地的影子,我开始怀念敖博、邱大立、赵志辉、黄立果这些这些人,他们曝光率尽管极高但生活还是极拮据,我也搞不清楚其中的奥妙-可能广州太多搞此营生的吧-或者说太少?...

现在我没有心情去买任何音像制品-除了张惠妹以外,或者说我整个就是一大号变色龙随着外界对摇滚热爱程度的增减而随时变幻自己的角色-当摇滚大行其道时我就是大长头发大秃灯,比如1997-1999年;当满街流行张惠妹任你骑的时候我就是穿高领毛衣的大情圣天天寻思怎么给火星上的女朋友送花...,这都是很自然的事情,就像你爸爸和你妈妈一定会见面然后一定要干那个然后就一定有你然后你就接茬干...不能再想了天真的黑了。

在白云山脚下,广外门口无数家装修简陋的所谓酒吧里,我们坐在吱嘎作响的秋千椅上,心惊胆战地听她闻讯赶来的同学们一起撰写自从开穿裆裤以来发生的大事年表,当讲到高中四年级第五次考试不及格时,我们的哈欠构成一支和谐的男女声六重唱,对于我来说它此刻就是天籁之音!

12:30分,我们还沉浸在卡拉OK带来的成就感之中,下身膨胀的程度告诉我我还没有做最重要的事情-当霖林吧门外烤鱿鱼的炉子开始冒烟的时候我突然想起。

Fucking 广州......

03/03/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