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军医与焦虑

场景：一间肮脏而狭小的房间里，离门不远处放着一张缺腿的桌子。一盏昏暗的台灯悬吊在桌子上方40厘米处。屋子里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一张铺着发黄床单的行军床放在桌子的右前方，那是给病人用的。

人物： 老军医
　　　 杨　伟
　　　 中年妇女
　　　　　　　　　　　　　　　一

（剧务抬着一幅奇大无比的画缓缓穿过舞台。画面上一只鹈鹕叼着一个巨大的阳具）

老军医（漫不经心地）：脱裤子，脱裤子！！躺到那边去！（手指行军床）
杨伟（惊慌失措）：不不不，我不是来看性病的，我只是。。。。
老军医：脱裤子，脱裤子！！躺到那边去！上我这儿来的都说不是来看性病的。
杨伟：我昨天做了两个奇怪的梦。。。。

　 （老军医拉开抽屉，取出药棉和肛表）

杨伟（开始叙说梦境）：我站在拥挤的公共汽车上，车上都是男人。车子穿过农贸市场，菜
　　 场里的人都把整捆的菜倒向车轮下面。（杨伟大声地咽了口唾沫）这时，售票员从前
　　 面挤过来，我抬头一看，发现她酷似我的前妻。她走到我面前，大声地问：你今天晨勃
　　了吗？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这时车上的其他男人纷纷举起手里的票根叫道：我晨勃
　　 啦！我晨勃啦！！（杨伟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这时才发现我手里什么也没有。
老军医（离开座位，手里拿着药棉，口里叼着肛表，含糊不清地）：有没有流脓呀？
杨伟：车上的人都开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这时售票员冷笑地对我说，没有晨勃还敢
　　　上车？？她对着司机喊着，开门开门。
杨伟（此时已经躺在行军床上，无奈地对老军医）：就这样，我被售票员和车上那些男人
　　 从疾驶的车上扔了下来。

（老军医用药棉胡乱在杨伟嘴上擦了两把，把肛表插进杨伟的嘴里。）
　　　　　　　　　　　　　　
　　　　　　　　　　　　　　　二

（剧务又抬着一幅巨大的画缓缓穿过舞台，画面上一可打了结的黄瓜顶端开着一朵鲜艳的玫瑰花）

老军医（耳朵后夹着肛表，带上橡胶手套）：呃-- 确实有点发炎啊。
杨伟（仍沉浸在对梦境的回忆中，开始叙说第二个梦）：我在鼓楼附近散步，突然要上厕
　　 所。于是我来到鼓楼百货商店旁的那家公共厕所前，急匆匆地刚要进去，忽然被人喝
　　 住，听到有人对我叫道：买票，买票！！我回头一看，门口坐着单位的科长，他面前
　　 的桌子上放着一叠皱巴巴的卫生纸。。。
老军医（回到桌子前，从地上检起一张信纸，小心地吹了吹）：小伙子，你的病不轻啊！不
　　　能掉以轻心，我给你开点好药吧！
杨伟（从床上坐起，边系裤带边说）：我交了钱，走进男厕所，赫然发现里面全是中年妇
　　　女，她们象熟人一样跟我打着招呼，我赶忙准备离开，可是一阵凶猛的便意迫使我急
　　　忙找了个蹲位，那当儿我还轻松地和旁边一个蹲位的妇女聊起了最近提工资的事情。
老军医（象变魔术一样从桌下取出几瓶注射液）：这些药都是进口的好药，不好弄啊！我看
　　　 你比较忠厚，打个八五折吧！
杨伟：方便完以后，我轻快地走出厕所，刚出门口，我看见对面站着一排人，科长戴着红袖
　　　箍严肃地站在最前面，身后是一群联防队员，他们都背着枪。这时科长愤怒对我说：
　　　小扬啊！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科长背后的一个联防队
　　　员操着一口下关话对我说：老把！流氓罪是要毙掉地！科长接着说：平时我就看出来
　　　了！上班无精打采，一见到小姑娘就想入非非，现在居然连中年妇女都不放过！
老军医（取出一支针管，对着光看了看针头，顺手把针头在水泥地上磨了磨，抽满药水后走
到杨伟面前）：脱裤子！脱裤子！！
杨伟（木然地开始解裤带）：我委屈地问：我究竟干了些什么？科长冷笑着对我说：你自己
　　干的事心里有数！！我心里一惊，莫非刚才我进错了厕所？我扭头一看，没错！我刚才
　　进去的就是男厕所啊！这时，科长身后的联防队员不由分说地把我按倒在地上，科长从
　　 口袋里取出一个公章，用尽全身力气向我脑门盖去。这时我突然醒了，啊~~~

　　 （老军医默无表情地把针头扎进杨伟）
　　　　　　　　　　　　　　　　　
　　　　　　　　　　　　　　 三

（剧务抬着第三幅巨画缓缓穿过舞台，画面上一只穿着礼服的野猪在弹钢琴）

老军医（坐回桌前，拿出一把算盘，胡乱打了几下后说）：打了折后一共是一千两百三十八
　　　块，你第一次来再便宜八块钱，小伙子，你还可以打地回家嘛！

　　 （这时从舞台一侧冲上一个中年妇女，气急败坏地一把揪住杨伟的耳朵）

中年妇女：小泡子子！老娘日你妈几分钟不在你就死到这块来了！回家回家！
老军医（有些不安）：钱还没给呢！
中年妇女：什么钱？你脑子有屎啊？老娘下岗三年了，没得人给我一分钱，你还敢问我要
　　　　 钱？！我看你是活足的喽！

（中年妇女揪着杨伟的耳朵傲然走出诊所，老军医在一边惊若寒蝉）

老军医（坐在座位上回了回神，自言自语道）：下次要先收钱才行！
老军医（看了看挂号单，冲着舞台外叫道）：下一个！...赵卸！...

大幕徐徐降落


　　　　　　　　　　　　　　　剧终

  杜枚      臭哄哄的玫瑰轰咙咙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