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露的照片 等

hruler03.jpg (1927 bytes)

梦露的照片

梦露每天都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在我从树林里出来的时候,大约是早上10:00-10:10之间,从不会超出这个范围。
接到电话后也无非就是哼哈一番,问个早,昨天干了些什么,今天打算干些什么之类的。有时侯问她昨天干了些什么,她会说“昨天电话里不是告诉你了吗?”如果做的事情和电话里说的不一样,她便会重新告诉我。
开始时声音是很陌生的,而且感到害怕,因为毕竟是死人嘛。而且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我,只是她说有一天她在钓鱼时,有一条小鱼对她那么说的,然后告诉了她一个电话号码。
我当然不是太相信,但时间长了也就无所谓了,因为毕竟是一位绝世美女的电话——纵然她是死的。
但有时我仍然想搞清楚一些事情,便想问她
你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
你抽什么样的烟
你现在仍有每个月的那几天吗
你养着一只小鸟吗
……..之类的问题
但我害怕问了她之后她会脸红,而不愿回答我,以至于长此以往后便不再打电话给我。因为我一直认为梦露是个很害羞的人,听了她打电话的声音后似乎更加肯定了。
只有这个问题我问过她。
“不”她说到“我其实不是很害羞”
我一时语塞,忽然觉得在打电话时应该时刻想到她的脸,漂亮的脸,怎么也不会害羞的脸。也许每次我都应该左手拿着她的一张照片,右手在与她打电话。
有了这个想法后,我便从一本挂历上撕下她的照片,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左手拿着她的照片右手和她打电话的。
感觉甚是美好,可我每天一大早在树林里工作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把这张照片放在哪里,放进口袋里害怕弄皱,放在地上害怕弄赃,所以只好用一根绳子穿过照片挂在脖子上。
可当下雨,下雪时,仍会损坏它,没办法我只有把照片放在屋子里,每天尽量早些结束工作回到屋子里,拿起照片再接通梦露的电话。
“喂”她来电话了
“嗯”
“看看那张照片吧”
“你怎么知道?”我惊奇极了
“那张照片已经老了很多呵”她说道“你仔细看看…”
“啊?”……
她说完挂上了电话,我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




尾巴

我被跟踪了。
跟踪我的家伙露着一条大大的、毛绒绒的尾巴。
“永远不要被露出尾巴的人跟踪”妈妈曾经这样对我说过。
“为什么?”我问,可妈没有理我。

我有点害怕。穿过小巷,走过草地,在一个花坛前停了下来。
我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那家伙就在不远处,他的大尾巴再一次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穿过小巷,走过草地,我在另一个花坛前停了下来。
我又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喂,你要干嘛?”我问
“没什么……”那家伙的声音似乎有些发抖
“有事,你就说”我道
“没……没什么事”
“那干嘛跟着我?”
“因为我看见……” 他吞吞吐吐
“看见什么?”
“看见…...”
“快说啊!”
“看见你的尾巴露了出来”他道。



另一半

看完电影出来,天下起了大雨。
可我和另一半都没有带雨衣,本以为天气预报不会很准,可没想还是下起了大雨。
雨打在脸上的感觉很怪,涩涩的,腥腥的,似乎是一种生气的味道。
“你把包存在哪了?”我问
“前面的一个院子里”另一半道
“一起去拿吧”
“嗯”
这时我看见另一半的脸上泛起的绿晕没有消退多少,于是立即决定再去卖票的柜台看看有没有可以继续看的电影。
“头还在痛?”我问,另一半每次头疼时都会这样。
“是呵”另一半合了一下眼。
“厉害了?”
“还好”
还有一场电影在15分钟后开始,我们买了票,站在电影院的屋檐下,雨哗哗哗哗的下着。
“进去吧”我道,“外面凉”
“没关系”另一半道,可我分明看见另一半脸上的绿晕已经越来越厉害了。
“真的?”
另一半没有理我,但和我走进了屋子里。
两个小时以后,另一半还是死了,死在电影院的座位上,整个身体都变成了绿色。
我知道另一半是疼死的,但另一半还是陪我看完了电影。




草蛇的组合

那还是小姐在被蛇咬过之前,那时候小姐特别害怕这种“全身光滑滑,目光阴郁,呆头呆脑”的动物。

“不过现在不害怕了”小姐噘了噘嘴。
“因为被咬过了?”我笑道。
“当然不是”
“那是……?”
“想到了草蛇的组合”小姐道,有点眉飞色舞。
“草蛇——的——组合?”我瞪大了眼睛,迷惑不解
“是呀,”小姐说:“如果想想草蛇的组合,就会觉得草蛇特别的可爱。”
“什么样的组合?”我问
“比如——一条草蛇戴着眼镜正在看书;一条草蛇开着摩托车后面还带着他漂亮的女友;一条草蛇因为电视剧的迟播而大发雷霆……等等拉,总之把草蛇和所有的东西组合在一起就不怕了。”
“哦…”我点了点头,看着小姐蹦蹦跳跳,美滋滋地跑开了。



最后一立方米纯粹的水

还有最后一立方米的体积,这溪水里就植满了花。
“明天可要干完呵。”小姐似乎有些责怪的口气。
“是”我道,“明天一定干完”
“可今天明明可以干完的呀……”小姐道
“我不知道”我看着溪水,只有最后一立方米纯粹的溪水了。
“只是有些可惜呵”我道。
“为什么?”小姐问我,这时也看着溪水
“不是吗,连这最后一立方米的水也要植满花了”
“但水是流动的啊”小姐道。
我觉得她说得也对,便“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第二天的工作开始了。
其实在溪水里植花是一件很辛劳的事,花植得角度,放手的力量,水的流速,风的方向都要一一把握,不然的话如果在不恰当的时候即使植入花,花也不会存活的。

可小姐还是哭了,我推了推她,
“没事吧”我道
“你说得对,连这最后一立方米的水也要植满花了”小姐道
“但水是流动的呵”我道



以前

喇叭广播的频率开始高了起来。
喇叭由每天的3次广播逐渐变为每天5次,每天7次,每天10次。
我的邻居开始觉得心烦意乱了,因为晚上广播的喇叭总是吵闹得他们无法入睡,于是他们开始大叫,砸东西,争吵。
其实我也是,无法入睡,便有了足够多的时间来偷听邻居们的心烦意乱:
“我已经喂过它2次了”A道 “什么时候走?”C道
“我怎么知道”B道 “再等一下”D道
“那你喂了几次?”A道 “就让它点着吧”C道
“3次”B道 “不行,再等一下”D道
“什么?!!”A道 “哎……”C道
“那又怎样?”B道 “行了,就快行了”D道
“你会撑死它的”A道 “…………”C道
“它不还没死吗?”B道 哐——当——!

一个月下来,我记了整整一大本,有时来不及了,就先用录音机录了下来,然后再重新播放、记录。每天如此,乐此不疲。
有一天我的本子写光了,磁带录完了,录音机的磁头也磨化了。那天我只有安安静静的坐在房子里,听着邻居们依然在隔壁的心烦意乱,就像喇叭停止广播以前。

作者: 桔子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