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成的倾城
倾 城
我爱这个世界,所以我离开。
--凡高
夕阳在状如瓦片的云层后面,向大地投下最后一片余辉。从街边的阳台向下望去,整个街道塞满了人,所有的人都向着郊外的方向奔去。尽管人声鼎沸,却仍然能听见高音喇叭里那个充满了惶恐的女声:“紧急疏散,紧急疏散。”
我深深嘘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照片,照片上那个女孩子正捻花微笑,灿烂如同清晨的阳光。我笑了笑,把照片重又放回贴身的口袋中,走进房间,拎起地上的背包,对着镜子做一个道别的动作,径直走出房间。我没有锁门,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我象一头溯流而上的游鱼,在人群中穿梭,很多人向我投来惊异的目光,因为我和他们的方向正好相反,不过没人会来管我这时候大家都在争先恐后的逃命。
我和她是约在这座城市最壮观的建筑物底下的,到了这里,我环顾四周,本来很热闹的地方,现在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我。望向这座巍峨的大厦,它就象一根针一样直插云霄,却总让人觉得很不安稳,好象会随时倾倒下来。不过,不用再过多少时间,它的确会倒下的,我想道,连同这座城市。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来,所以就坐到最显眼的地方。楼下风很大,我试图点支烟却不能成功。除了等,我无事可干,而忘记寂寞最好的办法大概就是回忆了。
······ ······
走在城市的高楼大厦下,才发现我连自己的影子都没有。
--轶名
我触摸着B的肌肤,如丝绸般。她的肌肤上有着淡淡的汗迹,在夕阳下不安地闪烁。我吻上去,感受着微微的咸涩,心中升腾起一股熊熊的火焰。
我紧紧地搂住她,好象一个充满恐惧的孩子攥紧妈妈的手一样。
她大概痛了,惊呼道:“干什么?”
我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看着她的大眼睛有一点惶恐地看着我,我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我用脚趾摁下地板上的录音机的PLAY键,整个房间里瞬间就被节奏很快的舞曲充塞住了。我将她搂得更紧,狠狠地咬她的耳朵,她大概觉得很痒,大声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倒象舞曲中的鼓点一样疯狂。
我和她都完全沉入这座房间的疯狂中了,即使我从窗口看到对面楼上有个家伙正对着我们这边看也并不介意,还直对他做鬼脸眨眼睛,那家伙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也不打算知道,我只想抱住她充满弹性的身躯,就象孩子紧紧攥住妈妈的臂膀。我闭着眼睛,往她唇边吻去,她也迎上来。我并没感到吻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可是就象世界上很多事情一样,不知道有什么道理可是我们就是一直这么做的。我接触到她温热的唇,好象自己的魂魄也被吸走,只剩下一具躯壳。
一阵风闯入窗口,向我们身上袭来。我只感到通体凉透,一下子失去了全身力量。于是我的唇离开了她的肌肤。我放开她,坐到沙发上,低下头,手掌抚着自己的脸庞。她朝我走来,问道:“你怎么了。”然后我感到她火热的手伸过来抚摩我的脸,就象抚摩一只受伤的猫。我让开去,说道:“我很累。”
"喂!怎么了?"
我懒得回答她,抬起头望着对面大橱镜里的影象,仿佛有点陌生。
她应该很生气,一言不发,尽管房间里回荡着嘈杂舞曲声,却格外冷清。
所有的痛苦都是你自择的。
--纪伯伦
她走的时候还记得和我说再见,那时候我还在仔细端详着镜子中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影象。听到她的道别,我不由自己地走上前去,说道:"对不起,我只是头有点痛。"
"啊?干什么不早说,还不快去睡觉?"
心中泛起一阵痛意,我知道我是在撒谎,我头一点都不疼.我感到自己是多么的软弱,我欺骗了她,最终欺骗的却是自己.
"我再陪你一会吧?"她笑得很甜俗。
“我想睡一会,你在我怎么舍得睡呢?”我也报之以微笑,心里只想她快走。
看这个世界,你可以用了另外一种眼光。
--轶名
他趴在阳台的围栏上,抽着烟,看着B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的尽头,感到百无聊赖。已经无心去抽手中的烟了,于是只是看着在暧昧的薄金色的夕阳下从他指尖升起的绿色的烟雾。直到它烧到了海绵头,他才好象是被惊醒似的回过神来。再从六楼的阳台看下去,小街上尽是下班赶着回家吃饭的人,脸上几乎都洋溢着那种农民秋收后的喜色,这种神色他在画上见过,并不是那种张狂的笑,而是淡淡的欣慰和满足,很让他感到一点嫉妒。
回到房间,里面很暗,空洞的阴森。他去打开--并不是那具高支光的日光灯--电脑,插上电话线,只是想到聊天室找人胡扯一番。
作者:绝缘体 00-2-27 下午 05:3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