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的传说

(1)　　

我出生在冬天， 不久，春天就来了。 山洪也来了，冲走了一切， 我的头发都是朝
天空长的，象一堆稻草， 后来人们渐渐看不清我头颅的颜色。 春天的时候， 他们
突然感到世界上竟多了一个我， 我头上的稻草也很清晰， 让人时时感到我真得是
突然出现的，象一件事， 象年， 那个长角的怪物， 在这之前的冬天里，飘着大片
大片的雪花， 人们都象与世隔绝了那样， 虽然年已经开始到了，但是好象春天永
远不会来， 一头驴被冻死了。渐渐地，我的头发象密林一样地生长起来， 然后，
就是春天，然后是山洪，夏天， 人们终于发现了那头驴的骨架，被置与一棵倒塌了
的树的 枝叉里，那形状真得很美。

到有一天， 突然的一天，那一天是我记忆的开始。 我撒了一个慌，我的撒谎毛翘
了起来， 让我很恼火， 在我的童年里我叫作怒发冲冠。 在我第一次撒谎的那一天，
我觉得我开始有了记忆， 有一股东西在那一天跑进了我的里面， 我抓紧了我的猫，
我的撒谎毛垂直 地翘着， 在严冬里煤和柴火们散发着特有的温度。

我童年的时候， 世界上是没有孩子的，我只记得一只火鸡， 我曾梦见我参加了大
人的集会， 他们都在嗡嗡嗡地说着什么，我站在他们的中间， 来回走着， 在地上
划着一个一个的圆， 我参加了他们的会， 和一只火鸡， 我搂着那只火鸡， 并和
它窃窃私语， 于是一个叫马老头的人走上来， 揪住我的领子和火鸡的脖子， 把我
们提起来， 凑进他的嘴，然后问， 你们俩在打什么鬼注意。 我们都摊开手和翅膀，
告诉他我们其实什么也没说。 然后我醒了，醒在闷热躁动的下午， 因为刚才的梦
我汗流夹背。 于是我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屋子， 那正中站了一只火鸡的屋子， 用了
好半天才想起来。 原来这是山里，我的保姆姓马的老头走进来， 他正在屋外喊了
声：将！ 火鸡走了， 雨点打下来。

作者: 王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