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买

不行了。
快要爆炸了。
忍。。。。。。无可忍了。

小P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狂奔入厕所，充分享受那与尚未睁开的双眼做殊死搏斗而惨败于容量有限的彻底解放所带来的一种千里黄河水滔滔的快感。
睡意仍浓啊，把自己扔到柔软的床上，再赖一会儿吧。

在距离上班时间只有一刻钟的时候，小P终于清醒了。
每天的这个时刻是她脾气最不爽的时刻。
不知是谁发明了上班这种东东，大好时光浪费在单位真是想起来就让人火大的事情。

臭着脸洗漱完毕，数了数今天新发行的豆豆，衡量了一下它们日后的成长潜力以及前期的下跌幅度，然后判断需不需要粉饰太平。十分钟后眉骨打着亮粉，嘴唇涂满了至少两种唇彩的调和品的小P无精打采的出门了。

如赴刑场。。。。。。如丧考妣。。。。。。茹毛饮血。。。。。。如此这般。。。。。。如果可以。。。。。。如果云知道。。。。。。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骑着破车，满大街行色匆忙的人们。小P就象去菜场买菜一样的慢条斯理，毫不慌张的。她上班骑车不喜欢看两边，因为店铺大多没有开门。她。。。。。。比较喜欢往天上看。可惜在污糟糟的废气中和线条凌厉的高楼间看去，城市的天空什么也看不到。

红灯——————停！小P喜欢吃红灯，红色大吉利是嘛。破车紧急刹住，单脚支地。老实说，这一路上属随园大厦前的路口景致最棒。因为每天上班吃红灯的时候，正是五台山的鸽子放风的时候。那一圈圈的鸽子黑压压地在天空盘旋来盘旋去，除了地上的人群，好象城市的早晨只有它们才是唯一的活物。尽管那是控制下的悠闲，但也仍然有种放松的感觉，这感觉在无可奈何的上班路上显得特别诱人，是会让即使是小P这样脾气不好的人也会在嘴角露出微笑来的。

小P的微笑看起来就象是刚吃过沾醋的饺子一样透着股艳羡的酸味，她想：我的生活就象这样吧，只不过是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那天和阿狗到阿猫的新家去玩。阿猫说她要养只猫。阿狗就说她想养只狗。小P在以掐死猫和毒死狗的威吓失败后想，那我要养个什么呢？其实她最讨厌动物了，无论什么都毛茸茸脏了八鸡的想起来就恶心，打小就养什么死什么。但又不甘心不养，如果实在要养的话，最好能养条蓝绸鱼。自从见过美丽的忧郁的蓝绸鱼以来，小P就一见钟情的把它认做是自己的精神化身。每天小P一个人的时候，它就会悠哉悠哉的游过来听小P自言自语。尽管小P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变态，特别是被人听到时会觉得有点尴尬，（因为经常会有从她身边骑过的人对她投以怪异的一瞥）但她好象总是很容易就失去控制。

小P上班的写字楼是本城比较古老的一幢，古老的程度以电梯的关人次数衡量。小P在电梯门合上前的瞬间施展脚底抹油百变神逃的功夫闪进，立即发现除了紧贴到厢壁上实在别无立足的办法，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对超载灯亮的期待。小P却觉得这鬼电梯其实是这栋楼里最有个性的东西，就象南京人常讲的蜡烛胚一样，不点不亮，该亮不亮，有众人失意我得意的气质。幸好紧贴着厢壁限制了她的脸肌，否则小P一定会就这样笑嘻嘻的走进办公室，那就太有点不严肃了。

23岁的小P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平静的早晨如同往常一样在迟到15分钟以后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十分严肃百分沉重万分悲痛地走进了8小时无聊的工作。




吃中饭的时候，小P看到单位先吃完的女孩们纷纷补妆，她们不是肉弹美女就是骨感美女。小P有时侯只能想，人不能那么极端嘛，中国人讲究的就是中庸之道，小P认为自己就是属于这种分寸把握得不左不右的人，介于肉弹和骨感之间。这倒不是谦虚，她浑身上下只有手指和脚趾最有骨感了。其余的嘛基本上是该长肉的地方不长，全支持老少边穷地区去了。这是不是也算一种反传统和反规律的叛逆呢？小P于是就有点臭屁开了，妈的我不光精神上有个性，连肉体都长得这么与众不同，真是乱酷一把的。

小P今天中午有饭局。本来她化妆就只有20秒的兴致，那真是除非无聊地狠了借以解闷的，所以日当中午汗滴街头吐的时候她才没那么大劲儿挤到厕所的镜子前去补妆叻。小P消消停停地从电梯踱出蹬上一辆异常拥挤的双层巴士。中国人真是多的要膨胀了，乖乖龙的洞，连二层上也站满了人。1.5M高的空间令几乎所有站着的人都不得不虾弓蟹行，小P 只好站在楼梯上。满身大汗地挤下车，老远就看见阿狗拎着小包笑咪咪地迎上来：

“很妖艳嘛。”
“你也不错啊，美女。”小P回了一句。


如果是在周星弛的片子里，两人应该同时扭身狂吐。哈哈。小P总是在心里模拟漫画场景或是周星驰电影里那种非常无厘头的夸张镜头。象是恨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想象一脚踹中他腮帮子，令伊顿时顺势倒飞出去砸在墙上，然后轰然倒地震起无数碎肖，浓浓白烟过后墙上会出现一个“大”形的洞来；或者是假想敌扑倒在地哀求自己，抱住大腿谄媚地粘上来，被自己十分冷血地一把推开，再抱住粘上来再推开再抱住粘上来再推开。。。。。。然后有十几二十只脚噼里啪啦地死踹成稀八烂，对方蓬头垢面淌着鼻血地抬起头来用视死如归的坚定眼神注视，再抱住再粘上来。。。。。。

这样想得多了，会不由自主地影响到小P在现实生活中的举动。经常地，小P会不自觉地用瞪大眼睛向后跳跃一步把十根手指都伸到嘴里来表示对一件并不至于如此惊讶的事情的惊讶，这往往会令对方误认为自己的表达有问题。

当然熟悉的朋友就不会了，象阿狗就不会，她见怪不怪了。阿狗和小P是很投缘的，在网上认识的时候就有种猩猩相吸的感觉，见面后发现连爱吃的菜喜欢的饰物都是相同的。有时她也会冒出类似的话来，小P怀疑她是受自己影响。象今天吃完饭讨论起阿猫养猫的事时，阿狗说她要送只公猫且要自己阉了再送给阿猫。小P一听就习惯性地瞪大眼睛向后一跳把十根手指伸到嘴里：“哇靠！”她不奇怪阿狗会这样说，她只奇怪阿狗居然是这——样深藏不露的高手。小P怀疑兼崇拜地作仰望状：

“请问您何时练成这项绝技的？”
“哈哈哈哈”， 阿狗得意极了：“别忘了我男朋友是泌尿科大夫，让他动手就行了。”
“。。。。。。”：）

提到阿狗的男朋友喜多郎的职业，那真是非常有前途的，无论是立足现在还是放眼未来。可惜在小P看来，他和阿狗的爱情呢就不一定那么有前途了。尽管现在阿狗一副贤妻良母的投入状，不过小P始终觉得阿狗的感情是流浪型的，停靠的地方并不是漂迫的终点。她的确是一直在寻找合适的终点，可是恐怕她自己也不能肯定地知道这个是不是。就象油和水，始终只是表面上的融合，内容上的分离。

但油和水的爱情总好过漆和水的爱情。你见过搀了水的漆还能用的吗？小P和阿猫的爱情就是漆和水，一旦坏了就不能用了。开始的开始都是因为不知道啊。小P现在只希望自己的爱情能象立邦漆一样，放在桶里也许很不起眼，用起来却能够处处放光彩。





快过节了，大家都很忙。打个电话过去都是一副火烧屁股的架势，练革命歌曲的、做期末报表的、分福利物品的。。。。。。当然也有闲人，象乌鸦和汤龟也许都算。但他们是一年十二个月的闲，几乎没有忙的时候。小P的朋友中好象除了阿猫是工作狂，其余都是有闲阶级。阿猫现在又发明了一套什么转折点的理论。她说，工作让人充满自信乐趣无穷，要把失恋看做是人生的转折点，且是一个向越来越好的方向转折的点。她那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工作中去的姿态让小P有点招架不住。妈的，小P从来也没觉得工作有什么乐趣的，如果勉强要算，唯一的乐趣就是临下班前的5分钟。

当然小P不会反驳阿猫。阿猫是个很独立的女人，她很得意地说小P没有她能生活，小P说其实只是因为你有环境而我没有而已。和小P在一起的人大半喜欢习惯性的管她，这让小P很气愤。象乌鸦和汤龟说不过了，还喜欢施展九阴白骨爪“以击敌首”，小P往往被他们袭击的有点犯傻，只能阿Q：哼，你们已被我的九阳护体神功反向震伤，瞧呆会儿你们的手掌就有如针炙了。乌鸦是个喜欢啊啊乱叫的家伙，随身兵刃是宏基超薄笔记本，纯属冒充技术人员。他走起路来的姿势很独特，有点象猫步又有点猪的慵懒还有点智障的痴迷。有次在电梯里小P指着乌鸦的脸叫：老年斑老年斑。他很高兴的样子，哈哈，老年斑好啊老年斑就是好，我就是要长老年斑。就是和好啊这两个词是乌鸦最喜欢说的两个词，他使用它们的语气就象是共产党人使用革命和同志的语气，十分用力。小P和汤龟就哈哈大笑起来了。

汤龟也是个懒人。南京的懒人很多这也不算希奇。希奇就希奇在小P从没有见过哪个人象汤龟这样极端容易流失水分的，眼泪拉鼻涕拉口水拉一口气能打10几个嚏喷纸巾不停地在脸部以人中为圆点直径3公分的圆周内做爱抚动作。小P就想，难怪这家伙那么能喝汤敢情是为了补充水分。汤龟表达不太灵光，主要倒不是修辞上的毛病而是情绪和语言完全的不搭调，很有趣地说着很无趣的事或是很无趣做着很有趣的事高兴时苦着脸伤心时笑得象朵花更多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表情，他不是装COOL他只是无气有力的呻吟。

小P和他们呆得久了，慢慢被同化了。大家都呻吟得越来越象乌鸦的叫声，连笑起来都是怪模怪样的，那种自然地完全没了约束的感觉让小P迷惑究竟是自己原来就喜欢而没机会表现出来的东东被挖掘了还是自己太容易受人影响全然失去了自我呢？小P也懒得去想，她不忍心让本来就没大脑只能用小脑思考的自己再过多地承受这么复杂的问题的折磨，反正开心就好。你说对不对呢，蓝绸鱼？小P始终记得有个晚上他们3个人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散步，乌鸦当时说我们现在能聚在一起散步是很难得的，因为基本上以后很难再具备同样的条件和心情。真是伤感啊，因为乌鸦说人是会变的。

小P现在仅存的理想就是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吃喝玩乐中去，尽管那只是幻想和奢望。





小P的幻想和奢望在国庆期间得到了小小的满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国庆的节日是战斗的节日，革命的节日。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汇聚金陵，为十月的南京添发了无穷的鬼力。他们有的因为抑制不住对这方水土的热爱激动地用信天游来抒发胸臆，屎曰：“洋花萝卜没的心/兰京棱民蒸热情/炸臭干臭的没的命/兰京人讲话蒸带劲/菊花涝蛋汤马兰头/兰京人拔要太问柔。。。。。。”；还有的为了表达他们对兰京风水宝地的崇敬之情，在中山陵的林阴道深处不遗余“沥”地为兰京绿化做出自己的贡献。。。。。。

小P高兴的不得了，不知道是不是有点人来疯的意思，反正看到这么多人小P就觉得异常亢奋。象是在答案听着“屎否”灌着“屁酒”疯狂地揭发惊天大秘密时忽然站起不动然后指着自己的发型冒出一句“看，我这样象不象一秦俑”；或者是陪着一只瘸禽两肋生风地冲上中山陵尾随众人绕到国父坟头后仔细参观了一新挖的下水道再冒雨边冲下来边出着金学难题诸如笑傲江湖里丐帮帮主解风有几个私生子；或者和一“酷”虫、一小官僚还有乌鸦、汤龟在无人大街高唱“ONE NIGHT IN NANJING”边以超薄手术刀之姿势狂踢可乐纸杯大骂韩憔小负犹胜的总结臭嘴。胸腔隔膜由于被狂笑长时间震动，令小P的檀中穴严重内伤。不过鉴于轻伤不下火线，小P仍极度兴奋得以旺盛的斗志投入到火热的金秋痞友大会活动中。

百忙之中，小P还帮阿猫买了一套非常火暴的音响。小P的耳朵不是发烧友的耳朵，而且她还轻微的有点背。饶是如此小P仍然煞有介事地让卖主放出来听听，在对方贬低其他品牌吹嘘自己代理牌子的时候装作很了解的样子点点头，然后以3年前的行情索取砸玻璃的试音碟并在遭到对方不齿的怀疑后毫不谦虚的以内行表情大笑到对方心怯。。。。。。就这样小P以1600的价钱帮阿猫买了一台VCD、一台功放和一对所谓的高保真带重低音的木制音箱还以10元的价格顺了一对无线话筒。当然都是国货，但鉴于国货当自强的原则，小P仍然无比自豪地到朋友们面前自夸了一番，大家都惊佩地倒抽凉气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只有汤龟指着小P骂道：“妈的，还来征求我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一千多块还买什么音响，你买的那哪叫音响啊，不就是喇叭嘛，也只能是喇叭了！”小P想所以我说是“非常”火暴嘛。反正阿猫一直在旁边傻乐，她只要能听个响就行了，她在音乐上的要求是达到温饱就行，不象汤龟是要直奔小康的，我这也是从国情出发啊，小P对自己简直有点崇拜了。

不过让小P最高兴的还是能和朋友们瞎哄。起哄是小P唯一的擅长，且是要哄能哄的起的人。当然小P是很想象汤龟一样在激动的时候能在异常嘈杂的背景音乐中抽冷子杀猪般压倒一切地撕声狂叫，可惜先天真气不足，音域和音高都达不到汤龟那样的拉阔和高度，只能拼命地把嘴巴张得老大从喉咙口往外“啊——”是能持续不少时间但由于刹住的不够及时，在背景音乐停顿时仍在啊不象起哄喝彩倒象在看牙。在酒吧汤龟秀了3首歌，大家高兴的一塌糊涂，双手做举打火机状来回摇晃，一边纷纷起哄：“噢——话筒真好——噢——喇叭真好——噢——磁带真好——”这样让人绝倒的场面还有在中山陵准备撤退时大家发现少了一“路标”，问一只风姿绰约的猪，答曰“老焉找盆去了”（即交水费去了），恰逢此时路边导游举扩音话筒狂喊：“找到没有找到没有？”衔接得如此天衣无缝，令众人不禁笑翻。对于此次南下的朋友们而言，最大的收获就是回去时都学会了乌鸦的啊声。因为乌鸦的啊声涵括面之广泛浓缩力之强大是非常令人叹为观止的，你可以理解为饿也可以理解为饱，正如你可以理解为不满也可以理解为满足，总之是非常有渲染力和感染力的。在短短的3天时间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学会了，没事的时候只要领导一起头，大家就都开始哼了。小P由此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社会主义大熔炉的温暖。。。。。。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感觉象在飞”，绚丽就象烟火一样只有刹那，短暂地仿佛就只是一呼一吸的瞬间。送走了朋友们，小P觉得有一点点感伤。仿佛那晚的烟火从空中蓦的跳进了小P的瞳孔，绽开成一朵朵旋然即逝的寂寞。兴奋就象那各种颜色的流萤一样的消失前的痕，慢慢幻化成一条美丽而忧郁的蓝绸鱼，在微凉的湖风中逐渐黑了下去。

（也许未完待续）

我是一个危险的屁
在你的身后搞臭你
M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