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向东流

　 

向大河里撒一泡尿，分担尔的污浊。其原因不过我自己认为我的尿要比大河里的水质优良许多，我想关于这个问题只要有关专家出面，用仪器化验一下就能得到证实。其证实的结果就一定是我的认为。所有的事情一旦被证明过，就可以认作是事实或者说现实，这其实没什么差别。但是人们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成为事实，这是现实。差别在这里出现了。偏我对这事斤斤计较，非把事先憋好的一泡尿撒向泱泱大河，也不一定执著专家的验证，因为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我和眼镜在府河边喝茶，我们谈到了府河的环境问题，我就忍不住要向府河里撒了一泡尿，眼镜阻止我，我就向他说出了上面的见解，趁他还在思考的时候我就把尿撒了。那时候刚四月，我目送我的尿随大河向东流，一去千里不复返，非常惬意，非常快哉。这时候我就对眼镜谈到了关于释放与快乐的问题。 
我对眼镜说所有的快乐都来自释放，你信吗？他眼睛看着河水，很快向我点了点头，这说明他也持有这样的观点，而非只是在同意我的观点。我感到欣慰，接下去的谈话应该很容易了。我先讲到了水患，我说，洪水是被憋出来的，水们先是因为遇到了阻塞或是狭窄的地方，不得畅快，于是慢慢就在让尔不畅快处堆积起来，越来越多，直到泛滥，爆发成为洪水。然后尔就开始淹没岸堤，淹没田野，淹没房屋，淹没公路，淹没许许多多生命，我们被淹没的过程就是尔畅快的过程。眼镜点头让我继续说下去。我便告诉他千古盛名的都江堰就是因为符合了释放为快乐的原理才造福了一方的千秋，所以都江堰工程可以被评价为快乐的工程。眼镜抬了抬眼镜，我的这种评价让他觉得有趣。他的反应也让我感到了满足，于是我接着讲下去。 
人们有助人为乐一说，其实这并不只是单纯的道德指向，而是事实确实如此。因为人们在付出的过程其实就是人们在释放的过程，表面上看是在失去某种东西，不过这失去的过程带来了快感，如果你和别人谈恋爱，你一点都不愿为尔付出，你觉得你真是在谈恋爱吗？你真地在爱对方吗？ 
没有爱的恋爱有快乐吗？当然没有，它甚至都是无聊的，或是有阴谋的。在或者你和你女朋友做爱，或者你没有女朋友，你在打手虫，这过程要是没有最后的射精，也是不快乐的。这些都是释放，我说了这些事，它们的快乐都无不与释放有关，我想差不多也能证明释放为快乐的正确性，起码也是合理性。 
眼镜又看了看河水，抬了抬眼镜，对我说，你真他妈逼，还想说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镜片上射出一丝光线，我看出那丝光线的生动，眼镜有点兴奋了。我便对我的话开始了总结。 
我刚才向河里撒尿，很明显是符合了快乐是释放的原理，而且我可以诚实地告诉你，我当时真他XX的爽，作为兄弟你必须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你就太不讲义气了，我不和不讲义气的人做兄弟。眼镜点点头，表示认可。于是我便感觉顺畅地接着往下说。所以我们开始时谈到的府河的环境问题，也应该用这个原理去解决，因为人们始终是追求快乐的，而只有释放才是快乐。所以我想大河里撒尿其实是和人们有着同样的追求，你当时还阻止我。 
眼镜这时大笑起来，对我叫道，我XXXX妈的逼。我随即符合着也笑了起来。 
你瞧，我说这些其实还是想让人觉得我向河里撒尿并没有什么过错，我要是不这么做我就憋得难受，连觉都没法睡，现在我对眼镜讲了，晚上就可以愉快地睡觉了，因为我释放了嘛。 

作者：杨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