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天,我好想你
在一个下午,我从午觉中醒来,我从来不睡午觉的,但鬼使神差,我居然在一顿饭的中间睡着了。在醒来之后,我首先想到的不是去上厕所,也不是去喝水,更不是去劳动,我想到了徐天天,我的一个仇人,一个大学同学,曾经的朋友。我是那么想他,在剩下的几天里,我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几乎快死掉了,如果我真的就这么死了,我敢肯定,我是想徐天天而死的。
我是多么的想念徐天天啊!我想起了我们刚进大学的时候,那个穿得花里胡骚的徐天天,他留着长发,左手戴着白色的银质手链,身上穿着花格的紧身衬衫,两块健壮的胸大肌把第二颗和第三颗扣子绷的快掉下来了,但是这是掉不了的,他告诉我,这件衬衫是名牌衬衫,扣子的质量非常的好。事实上的确是这样的,我始终没有看到他衬衫上的任何一颗扣子意外脱落。
徐天天和我并不是一个班的,我不知道我和他怎么好上的,一开始就不知道,后来仍然没有想起来,我们两个人都想过,怎么也想不起来,两个好起来的人一般都喜欢回忆是什么导致双方好了起来的,可是我和徐天天,谁都回忆不起来我们是怎么好起来的了,这好象是无缘无故的,无缘无故的我们就好起来了,我们谁也没有去关心这个问题。
有一天徐天天告诉我他知道了我们是怎么好起来的了,他完全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有一天上午,他在一条路上行走,在前面大约30米远的地方,他看到了我们专业的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叫莫绍娇,他忍不住自己的激动之情,对走在旁边的一个男生说,你看,你看,她的屁股好圆!他不认识那个男生,那个男生也只是意外的走到了他的旁边,但是他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了。那个男生也非常友好的呼应了他,说是很圆,就像一个脸盆那么圆。那个男生就是你,徐天天告诉我。
这是不可能的,在30米开外,我看都看不清楚。我说。
怎么不可能,你戴了眼镜。
狗屁,我从来不戴眼镜。
其实这也是有可能的,我后来甚至觉得我就是这么认识徐天天的,可能当时我只是随便敷衍了一下他,但他却误以为找到了一个志趣相投的人,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发展为朋友的同学。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的的确确看清楚了莫绍娇的屁股,不是在那个时候看清的,而是在此之前就看清了,比他更早,当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我根本不需要再去看一眼,只要他说的是莫绍娇,那么我就可以非常肯定的对他说:是的,她的屁股是圆,就像一个脸盆那么圆。我想也可能是因为这样,我认为徐天天是一个不羁的人,在机械专业要找一个不羁的人,是一件困难的事,于是我就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发展为朋友的同学。
作为两个不羁的人,我们是从来不去上课的。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上大学,可能是看见别人都来了,我们也就跟着来了,这就像看热闹一样,但是,一看就要跟着看四年,这是不是太长了。幸好我们还可以找点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赌博是徐天天最大的爱好,他爱好赌博胜过爱好一切,但不幸的是,他缺乏赌博的必要天赋,所以逢赌必输。每个学期刚来的时候,他就要找我去赌博,有时候我们是玩"斗地主",有时候我们是玩打麻将。不管在玩什么的时候,徐天天都要在开始之前讲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规矩,这说明他是一个对赌博非常认真的人,而且他所讲的规矩全部是他的家乡湖北十堰的那一套,其他的人从来都没玩过,这说明他是一个对赌博非常在意的人,创造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条件赢钱是他的唯一目的,但即便是这样,每场下来输钱的人里面总有他。每次我们在学校附近的"红星台球室"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里打麻将,这个台球室里面有10几个小房间,每天晚上来这里玩的都是我们学校的大学生,生意非常兴隆,这里的老板可以做我们的爷爷了,但见到我们仍然以兄弟相称,让我们的感觉很不一般。我们打牌的时间一般是从前一天的下午六点到第二天的清晨六点,合计12个小时,到了点就付钱走人,即使你下手就要自摸一个足以让你翻盘的大胡,那也只怪你摸慢了。这样的事情在徐天天身上就发生过,他摸到一张九条的时候正好时间是6点零2秒,本来在此之前我们叫他不要摸了,免得摸到九条,但他还是想摸一摸,他一摸,恰恰就是一张九条,他把那张九条紧紧的握在手里,咬牙裂齿,痛苦万分,在回去的路上他一句话也不说。后来我请大家吃早餐,因为我赢的钱比较多一点,其他两家赢的钱要少一点,但总的来说输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徐天天,如果刚才他把九条摸起来之后,我说的是在六点之前摸起来之后,那么他就会成为唯一的赢家。他显然为这个错误痛不欲生,同时也对我们耿耿于怀,所以他一个人吃的早餐比我们其他三个人的总和还要多,但光靠吃早餐,永远也把输掉的钱吃不回来,就是胀死自己也吃不回来,这些原因都让他感到绝望。
我最怕的就是徐天天过生日,太怕了。他过生日的时候,一定要请很多人,由于他长的很帅,很油(武汉话,就是很牛逼的样子,当然仅仅只是样子),所以每次过生日的时候都有很多女生到他这里来,我也不知道是慕名前来还是硬拽过来的。这些女生长的参次不齐,但性感是她们的共同特点。徐天天每次在这个日子里都必须把我叫过去,并且还要和我一起切生日蛋糕,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呢?
我忘了告诉你们我和徐天天能够成为朋友的另外一些原因。
上大学的时候,我们作为两个最不爱上课的人,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留在寝室里值日,所谓值日,就是搬一张桌子和一条板凳到寝室的门口,然后整个上午和下午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一般是坐在那里发呆,我喜欢发呆,一发呆就是一个上午,中午吃完了饭同学们去上课之后,我继续发一个下午。我发呆的时候什么也不想,完全不是因为思考问题才发呆的,我是因为什么事情都不思考而发呆的,由于我什么事情都不思考的时间往往比较多,所以我发呆的时间也往往比较多。那时侯我的寝室号码是308,徐天天的寝室号码是307,所以他和我之间只有一条走廊的距离,加上我们的桌子或多或少都从寝室里面向外伸出了一点点,毕竟我们在这里值日的任务是防止火灾,防止盗窃,防止一切意外事故,所以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肯定还不到一条走廊的距离,我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一伸手,就完全可以摸到对方。是他先找我说话的,在此之前我们也许认识,但至少不熟悉,我认为还没有达到可以主动说话的地步。他可能是觉得我很奇怪,像一个白痴那样坐在那里,他很想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也几乎完全忘记了他和我具体说了些什么,但肯定记得的是他问了我的生日,刚到大学的人可能都喜欢问别人的生日,如果对方的年龄很大,自己心里则感到格外高兴,同时就觉得自己比对方要聪明一些。当然喜欢问别人年龄的人共同的特点就是自己的年龄比较小,那些上大学的时候都已经超过了法定结婚年龄的人永远不会问别人这个问题,并且也普遍比较害怕别人问自己这个问题。徐天天问我的年龄,这说明他的年龄也是比较小的,但他看起来又高又壮,看上去比我大很多,幸好他皮肤很白,这样看上去又觉得他还是一个正在发育的孩子。我告诉他我的生日是1979年10月11日,他马上异常兴奋的握住我的手,说:操,你和我是同一天生的!
这么说起来,因为这个原因,我们顺利的成为了朋友。
并且从那之后,只要我和徐天天一起出去,遇到任何一个人需要他介绍我的时候,他都会告诉对方:我们两个人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随着秋天的到来,我们的生日越来越近了,有一天徐天天过来找我(那时候我们已经换了寝室,我住在了一栋极其肮脏的宿舍楼,他还住以前的地方),他说要和我一起过生日,那是我们友谊的颠峰时期,加上那是我大学的第一个生日,而且还是18周岁的生日,所以我愉快的答应了。没几天,徐天天过来找我去餐馆吃饭,这家餐馆的名称叫"穷人餐馆",我上大学第一次来了朋友就是在这里吃饭的,我以为很便宜,结果后来结帐的时候发现比我吃过的任何一个餐馆都要贵。我的一只脚一踏进餐馆的一个小包间的门槛,就有一大桌人唱起了生日快乐歌,他们共同祝福我和徐天天生日快乐。里面有一个很黑的女生,叫董萍,徐天天告诉我那是他的马子,但是酒过三旬之后我发现董萍对我的目光很不正常,不过我坚持认为自己是看错了,肯定是看错了。吃完饭之后,我和徐天天共同付了帐,然后去一个箭吧射箭,射完箭之后,我和徐天天又共同付了帐,再后来我们去江边吹吹冷风,清醒一下通宵狂欢之后的头脑,在江堤上,董萍问我的电话号码,我告诉了她。
就这样,我和徐天天在大学一共过了三次生日,每次生日都让我感到十分无聊。你们可能觉得我写的并不无聊,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把我无聊的原因告诉你,我的生日是79年10月11日,我在前面已经说了,徐天天的生日也是1979年10月11日,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有一点是我必须强调的,我的生日是阴历10月11,他的生日是阳历10月11,我第一次被他带到"穷人餐馆"过生日的时候我发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但当每个人都站起来祝福我的生日快乐的时候,我又有什么理由告诉他们这一天不是我的生日呢?而在我和徐天天已经共同度过了一个生日的前提下,我又怎么好意思告诉他这一天不是我的生日呢?当我和徐天天共同度过了一个愉快的生日之后,徐天天觉得两个人过生日不仅场面感人,而且在费用上也降低了他的支出,所以大学四年,他和我共同度过了他3个难忘的生日,我被迫在一个与我毫无关系的日子里接受别人对我生日的祝福,同时还要替徐天天承担一半的生日开销费用,这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那时候我经常悲哀的想,假设我一生都和徐天天是好朋友,那么我是不是一生都需要和他一起过生日。
在徐天天和我度过了第一个生日之后,他问我董萍怎么样,我说挺不错的,虽说黑了点。徐天天说这不重要,你看她那身材,在床上绝对爽。我说你搞过没有,他说没有,但是寒假就可以搞了。听上去这件事情就像过年一样,到了寒假就可以过年了,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在大学的有一段时间,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准备痛改前非的决心,我想去上晚自习,早上起来读英语,白天去图书馆或者认认真真的和同学们一起去上课。我一开始就感到很不习惯,寝室的值日突然被我推辞了,每天早上六点钟就去学校的小树林背诵外语单词,这些除了让我自己不习惯,更让其他的人受不了,怎么能让我这么一个人学习得比自己还认真呢?所以之后我们班的同学越起越早,统统严格要求自己绝对不能让自己起得比我还晚,看上去他们没有准备给我一丝的机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进步青年,等他们都学的如此认真的时候,我马上又决定放弃,我觉得这样下去还是没什么意思,这些东西学了干什么呢?
在我认真学习的那一段时间里,我特别不想遇到徐天天,我认为徐天天会影响到我重新做人的计划,让我不断的堕落下去。有一次在小树林背单词的时候,我遇到了徐天天,我非常紧张的站了起来,他问我这么早在这里干什么,我说你呢?他说他去看了通宵录象,准备回去睡觉。我说我在看书,看外语书。他看了我一眼,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他把我的外语书拿了起来,放下之后就走了。我站在那里看着他逐渐远去,觉得我和他之间的友谊可能就这么完了。当然如果真的完了,我也还是很高兴了,至少那样的话我就可以货真价实的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日了。结果在晚上的时候,他找到了我,我很冷淡的问他找我干什么,因为我觉得他肯定是想拉我下水,比如去喝酒,去赌博,去街上看女人什么的,总之他肯定要找一件让我在精神上迅速崩溃的事情,达到他在精神上奴役我的目的。当然我是不会屈服的,我对自己改过的决心是不可动摇的。他说他要和我去上晚自习。
那天是我们有史以来最推心置腹的一次谈话,我们共同揭露了自己对生活本来还是充满希望和幻想的,虽说我们都一直的挥霍时间,但我们其实都感到很自责,虽说我们都一直很挥霍金钱,但我们其实都没有什么钱。那天他告诉我他的父亲是一名司机,工作很辛苦,并且很可能已经下岗了,因为他已经有一个月没和家里联系了。他家里对他的希望很大,希望他能出人头地起来,绝对不能继续和他父亲那样做一个司机,因为司机这一行现在已经不吃香了,会开车的人已经和会骑自行车的人一样多了。我告诉他我的情况和他差不多,我的父亲急切的盼望着我能迅速的赚到大钱并且让他也跟着富裕起来。没想到,我和徐天天始终还是一条路上的人啊。
我们开始了好好的学习,复习,每天感到充实而紧张,他的目标是拿到二等奖学金,我的目标是英语过四级,我们怀着各自的目标在自习室、阶梯教室、图书馆、小树林之间穿梭不停。我们像两个胸怀大志的人那样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在寝室里我们经常因为某个学习问题而争论不休,搞得那些已经脱了衣服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的同学再一次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继续学习,因为他们都为自己没有我们学习努力而感到不安。有一天我们在自习室里一直自习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感到非常的满足,对自己的表现也非常的满意,于是我说我想抽根烟,于是我们就走出教室,靠在楼道的栏杆边点上了两只烟。我问他你和董萍现在怎么样了?寒假搞了么?他说没有,寒假的时候没见到董萍,但是寒假的时候在发廊里打过一炮。他说他有一个同学现在在发廊里做了鸡,以前的老同学过去打炮可以优惠,他和他的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去打了这个同学一炮,一共才收了80块钱,本来那个做鸡的同学硬是不收的,说老同学怎么好意思收钱,但徐天天和他的另外两个同学还是一定要坚持付钱,最后人家才收了80块钱。我说有老同学做鸡真方便,他说你可以去我那里玩嘛,她叫我多照顾她的生意的。我说你一直没和董萍联系么?他说一直没有,妈的,居然把这都忘了,只怪我学习的太认真了!徐天天马上为自己如此认真的学习态度感动起来,我也跟着开始了自我感动。我说去给董萍打个电话吧,怎么样?他说好,我现在也想。我们把书本一收就迅匆匆朝我的寝室走去。
走到寝室的时候徐天天突然说叫我给董萍打电话,给她打个骚扰电话先。于是我熟练的拿起了电话,给董萍拨了一个电话,我听到是董萍接的,然后我就说:小姐,你好。她也说了句你好,再问我请问你找谁。我说我要找的就是你。董萍在那边很惊奇的问我是谁,我紧接着用非常忧伤的口气说出了这些话: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我是一名大四的学生,现在马上面临着毕业、离别等很多让我苦恼的问题,我想随便找一个好心的人倾诉一下,如果你觉得这是一个让您生气的骚扰电话,您可以现在就可以挂掉,如果您能理解我,希望我能和你说说闷在心里的话。董萍在那边楞了一会,马上很热情的说:不会的,我不会认为你的电话是一个骚扰电话的。我很感激的对他说:你真的不认为这是一个骚扰电话么?董萍再一次非常认真的对我说她真的没认为这是一个骚扰电话,并且希望能够帮助我快乐一点。我突然在电话这边叫了起来:你是不是一个白痴啊!啊!这不是骚扰电话是什么!就是为了骚扰你才打的!操!现在你有什么好说的!董萍在电话的另一端呆了一会儿,马上笑了起来,说你才是白痴呢,我早知道你是谁了,听出来了,你是吴冬爱,徐天天的朋友,很像刘德华的那个,那次我们一起吃饭我还找你要了电话呢。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都快半年了我实在没料到他居然可以听出我是谁,慌乱之中我告诉他我不是什么吴冬爱,我是汽车工业大学的一个学生,她叫我留下电话,她周六打给我要和我见见,于是我随便说了一个老同学的电话,并且把同学的名字进行了善意的篡改。我为董萍能听出我的声音而感到异常兴奋,但是为了朋友,我只好忍痛挂掉了电话并且编造了上述谎言,同时希望有朝一日我的谎言能被别人拆穿。徐天天问我们在说什么,我告诉徐天天这丫居然听出了我的声音,徐天天显得很沮丧,他也认为这是不应该的。过了一会儿徐天天开始给她打电话,接电话的不是董萍,对方说董萍不在,徐天天把电话挂了,过了一会他再给董萍打过去,接电话的仍然不是董萍,徐天天把电话又挂了,他对我说,可能是接完我的电话就出去了,我说有可能,尿来了谁都挡不住。过了一会儿他再给董萍打过去,还是不在,我说也许不是尿,是屎,女人也要拉屎,这是我们很少想到的问题,而且女人也会便密导致很长时间都拉不出来,能经常想到这一点的人就更稀罕了。这样徐天天一个晚上都坐在我们寝室的电话边不停的拨电话,看上去不找到董萍他就准备用尽这一生余下的时光干这件事情。我则坐在他的对面眼巴巴的望着他和电话较真。那天很晚了徐天天才回去,回去的原因是因为他一直在那里拨电话严重影响了我们寝室其他人的休息,遭到了那些同学的激烈抗议,他只好沮丧的回去了,回去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我们的宿舍楼的大门在那个时候已经关了,他是从厕所的窗户钻出去的,弄了一身的尿和屎。
徐天天第二天晚上过来找到了我,我以为他是来找我去上晚自习,但实际上不是,他告诉我他今天上课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管理系的女生,叫江萍,漂亮的不行。我说你董萍还没搞定又要搞江萍,还是塌实点好。徐天天再一次的向我描述了江萍作为一个美女在各方面完全而彻底的压倒董萍的优势,我听了觉得还是那么回事,但也不是那么的相信徐天天,因为说实话他一直奉为绝对美女的董萍在我看来真的就那么回事,也许劲很大吧,因为黑嘛,黑是健康之美,健康了就肯定有劲。徐天天马上向我给出了宏大的计划,他决定买一张像一面院墙那样大的红色宣纸用毛笔给江萍写一封情书贴在女生宿舍楼的院墙上,向全体女生宣告自己对她的爱意。这个意见没有遭到我的反对也没有得到我的赞同,因为我觉得反对和赞同都没有理由,于是我陪着他跑了五站地在一个破文具店里买到了一张2X3米的红色的宣纸和一根质量低劣的毛笔,但上面写着"狼毫"两个字,徐天天用舌头舔了舔,说好毛笔,接着他递给我,想让我也舔一舔,他觉得我可能更懂这玩意,正在我准备舔一舔的时候,那个出来找钱给我们的老头子叫了起来:别舔!舔死了我们不负责!于是我很高兴的把笔递还了徐天天,徐天天朝大街上用尽全力吐了一大口口水。由于徐天天的字迹是那种让人看了就想笑的字体,就是看上去你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个刚学会写汉字的人写的字,一会往这边歪,一会往那边歪,毫无主张,所以他在大学阶段的所有情书都是由我执笔给他写的。当天晚上写完之后,我们在寝室里耐心的等待着墨迹的晾干,墨迹晾干之后我们把这张巨大的情书卷了起来,同时提着一大瓶糨糊,在校园外的大街上闲逛,只到夜深人静路上没有行人的时候我们才悄悄的走到女生楼前,把这张大纸牢牢的贴在了院墙上。
实际上把这张纸贴上去的时候徐天天才见过江萍一面,而且还是听到别人叫江萍的名字而知道她叫江萍的。这张纸贴上去之后的确在全校范围内引起了较大的反响,一部分人认为徐天天是一个装逼的小混混,一部分人认为徐天天是一个个性十足的酷哥,但这些都没什么用,关键在于江萍第二天就借助学校的广播台表达了自己对徐天天的鄙视,她面对全校两万余人的广播听众,娓娓道来了徐天天在三个月前给她的好朋友马莉的一封情书,之后又深情款款的念了一遍我和徐天天昨天贴在女生楼院墙上给她的情书,她告诉了大家这么一个事实,也就是这两封情书除了骚扰目标的名字和落款日期不同外,其他都一样,连里面的字错的都一样,都把"情不自禁"的写成了"情不自尽",可见徐天天本来就低的文化素质三个月来没有得到任何提高,对于这种人,我奉劝我们每一个女生都不要相信。徐天天那个时候也在和我一起听广播,他一点也不沮丧,相反觉得很高兴,他说他没想到马莉居然和江萍认识,不然江萍说不定就可以顺利的搞到手,现在既然这样,那就不搞她了,放她一马。但我觉得不太高兴,因为那封情书是我替徐天天写的,一年来一直反复使用,但没有任何效果,这让我觉得自己的水平存在问题,极大的打击了我对自己文学素养的自信程度。我觉得他的高兴也并不是真正的高兴,而是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解脱后长长的松了一大口气,因为他对于自己能否搞定江萍其实心里存在着很大的疑问。
在江萍的问题上泡汤之后,为了尽到一个朋友的责任,为了缓解徐天天的心理创伤(他肯定是不承认的,这比让他承认自己是母的还难),我义不容辞的决定做一件好事,为我的朋友徐天天找一个即好看,又貌美,长期对男性门户开放,具有大学本科学历并且还不是鸡的刚成年女性。这样的女性是中华民族的珍品,是世界人民的共同财产,我觉得理所当然的应该把她的一部分分给我的朋友徐天天,让他的情操得到陶冶,趣味得到提高,性生活得到解放。这名女性我们通常把她叫作张小曼,很显然,她的名字就是叫张小曼。我和张小曼认识的时间很早,因为张小曼的表哥是我的高中同学,我第一次遇到张小曼的时候就是他表哥给我介绍的,他告诉我张小曼不仅是他的表妹,还是他的马子,我马上就对张小曼这种勇敢的作风所折服但是没有被倾倒,因为我认为他的表哥是一个突有其表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小白脸,如果他的表哥是我,我一定会对张小曼不但表示折服,而且还要倾倒。张小曼后来上了我所在的大学,但是我没有怎么去找她,因为我有稳定的性生活,这就像一个有稳定的工作的人,一般是不会轻易出门找一个钟点工做做的,除非他有用不完也消耗不了的过剩精力,或者他本身的工作枯燥乏味无聊至极。我觉得我的精力虽说超常的旺盛,但我的女朋友的精力之旺盛程度可能还要超出我一万倍,这样一来我就一下子成了一个精神萎靡的人。由于精神的萎靡,我一直不好意思去找张小曼,因为我担心自己由于长期被女朋友糟蹋后体力不支的原因会让自己的表现大失水准,为我以后精力旺盛的时候再搞张小曼留下严重的心理障碍,这毕竟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所以我决定等我逃脱了现在的女朋友魔掌之后再作打算,力争在张小曼身上找回认识她这么多年来巨大的肉体损失。我现在目睹了我的朋友徐天天不尽人意的感情生活,我感到很想牺牲自己来帮助他,所以我决定把我的老乡张小曼同学介绍给他,据传说,张小曼同学从小不习惯于一个人睡觉,这个习惯长大了也改不了,所以到现在为止,和她睡觉的人很多,几乎和她所认识的人一样多。我想既然我现在要么没有机会和张小曼睡觉,要么没有体力和张小曼睡觉,那么我就做一件好事,把徐天天推荐给她,让我认识的两个人都感到满意。
那天晚上徐天天显得格外兴奋,他为我要把张小曼介绍给他的慷慨感到非常吃惊,这让我很不高兴,说明他认为我和他之间的友谊还没有达到这样一个高度,反过来说,他肯定不会把一个可以搞的女的介绍给我认识。但是张小曼,我觉得介绍不介绍给徐天天都不影响我以后的性生活,我有强烈的自信认为自己可以在十五分钟内把张小曼弄到我肮脏、杂乱、狭小的单人床上,但在剩下的45分钟里我对自己目前的体力就没有什么把握了,所以现在我把她先介绍给徐天天。徐天天,一个膘肥体壮,荷尔蒙分泌过多并且没有地方排泄,一心想把自己的身体练成阿偌.斯瓦星格那样的性饥渴青年,应该正好符合连表哥都不放过的张小曼的胃口。
徐天天要请我和张小曼去穷人餐馆吃饭,我说有这个必要吗?我觉得是没必要的,那里太贵了,要知道你要搞的是张小曼,不是张曼玉,你们最要紧的不是去关注吃饭的地点,而是赶快去落实作爱的地点。徐天天说他有钱,有的是钱。这家伙前几天前几天还推心置腹的告诉我他其实没有什么钱,现在马上又开始在我面前装逼,让我觉得很没意思,但考虑到穷人餐馆的火锅的确很好吃,所以我马上就开始对他的装逼行为表示了完全赞成。这样徐天天和我找到了张小曼,我们三个人一起谈笑风生充满默契的走进了穷人餐馆。在此之前徐天天和张小曼并不认识,我也只是再三向徐天天强调了张小曼是一名坚持不卖淫的婊子,骚货,目前担任国际贸易系学生会宣传部部长,带38的文胸,喜欢穿比较透明简单的吊带装,遇到考试的时候可以和任何一个不论年纪大小的老师进行通奸,因为她是一个插班生,是用钱买到大学来的,目前连高中的书都从来没有看完过。
其实我对张小曼还是挺佩服的,我一点都不讨厌一个婊子,这是我在前面没有提到的,所以我对张小曼的评价完全没有一点贬义的色彩,相反我喜欢婊子全面胜出喜欢淑女。这就像一个鼓点那样简单直接充满力量。
徐天天在餐馆里要了三只乳鸽后,我就开始认为他已经开始神智不清了,我想要的是几扎啤酒,可是他紧接着要了三杯红酒,我想他已经完全被张小曼的美色所迷惑了,但实际上在后来我们都没有喝什么鸡吧红酒,张小曼也不喝,她把红酒推到了徐天天的面前,告诉他自己喜欢喝扎啤。这样我和张小曼在大口大口的喝扎啤的时候,徐天天则像一位品位十足的绅士那样在我们的旁边小口小口的抿着红酒,看上去非常的滑稽,滑稽的让我对他感到彻底的失望。他和张小曼说话也总说不到一起去,开始的时候他想对张小曼说一些很有品位的话,比如问张小曼喜欢哪个作家,或者说喜欢看什么样的电影,张小曼一律都答不上来,看得出来张小曼从来不看书也不看电影。于是徐天天又想和张小曼谈谈哪里的酒吧好玩,哪里的健身房设备齐全,张小曼一律都答不上来,看得出来张小曼从来不去酒吧也不健身。我和张小曼端着两杯扎啤用我们并不好听的家乡话谈的非常的投机,我们谈到了过去我们共同认识的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高兴的不得了,仿佛我们一下子成了亲戚一样高兴。我们谈到了过去的一条街也非常的高兴,我们还把目前这座城市和我们的家乡作了横七竖八的一些比较,两个人都认为目前的城市像狗屎一样垃圾,但我们的家乡比狗屎还不如。我们谈到了现在大学的教学楼,老师,学生会,党支部,考试,我们相互指责对方不应该瞎了眼睛混到这个鬼地方来。我们用我们那里的土话划了几把拳,徐天天在旁边已经放弃红酒改喝啤酒了,他的一边看我们痛快的划拳一边在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我这个时候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愉快,这是不对的,虽说我和张小曼之间的关系是相当纯洁的,相互之间欢畅的谈话和痛快的划拳也仅仅是因为这里的扎啤比较好喝,但毕竟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解决我的朋友徐天天的性生活困难,所以我应该主动的把接近张小曼的机会让给徐天天,否则今天的任务不能完成,张小曼没有上徐天天的床,而是爬到了我的床上,那我真的不知道该把我的女朋友放在哪里了。于是我对他们说我要去找苗林,我和徐天天共同的一个朋友,我想喊他过来也喝两杯。
我走在来时的大马路上,晚风吹在我的脸上,张开嘴巴,一些啤酒的味道从口里溢了出来,这些东西让我深深的感到生活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我跑到我们的教学楼三楼,然后晃晃悠悠的进了厕所,在里面找到了一个稍微干净一点的蹲位,在这样的衰学校,要找到一个满意的蹲位是很不容易的,但我一下子就找到了,这只能说明我的命很好。我在里面顺利的拉出了两根又黑又长的大便,我想这一定是刚才吃进去的乳鸽变成的,它们先是在天上飞,后来在锅里煮,现在才真正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想到这些的时候我突然有些难受了,关于乳鸽我是不能再想了,因为我很难想象自己成为两根大便的样子。我匆匆的系上裤带,往餐馆走回去。
走进餐馆的时候他们正在聊天,我很高兴,虽说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徐天天没有问我苗林怎么没有来,显然他不关心这个问题。我发现徐天天又恢复了往日那种极度颓废的形象,他已经在我去教学楼大便的这段时间里喝了比我更多的啤酒,嘴里的哈喇子有时候都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了出来,张小曼则像一个大姐姐那样坐在他的对面,好象在不断的开导和教育他。我在张小曼的旁边小心的坐了下来,问张小曼他怎么了?张小曼说他好象喝多了。徐天天站了起来,用一种略带醉意但是肯定没醉的语气说说我没喝多,我只是觉得人活着没有一点意思。我们都纷纷的对他进行安慰,告诉生活的乐趣所在,我一边安慰他,一边觉得他今天的表现太失败了,面对张小曼这样的女的都表现的这么不从容,实在让我觉得很失望。他说你们都别安慰我了,你们自己不也和我一样么,他指着我说,你,现在这么多补考,你以后怎么办?你知道么?我怕他又指向张小曼说些什么,那样毕竟太不好了,我不是想把张小曼找过来挨骂的,我找张小曼完全是为了高潮,为了快乐,而且完全是为了徐天天的高潮和快乐,张小曼都是其次,于是我奋力把他按在了桌子边,准备继续灌他的酒,只有把他真正灌醉了,才可以让他停下来。但是他不喝酒,怎么也不喝。于是我们只好继续谈话,我和张小曼之间的谈话现在也因此而变得别扭起来,我问张小曼准备以后干什么,张小曼说想做一名翻译,这让徐天天的目光在她脸上发呆了几分钟,他可能没想到张小曼是一个这么有理想的好青年,当然我也没想到,但我更相信这是张小曼在这种特殊环境下的一个敷衍,就像我一样,张小曼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我准备考研,张小曼听了觉得很好,说了一些让我很感激的话,她说她觉得我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肯定没有问题等等,但是徐天天听了我的话之后,非常鄙视的看了我一眼,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站起来就出去了,我赶紧站了起来,出去追他,但餐馆的老板突然横空杀出,拦住我叫我付帐,我摸了摸口袋遗憾的发现我并没有带钱,我尴尬的望了望张小曼,张小曼赶快掏出钱把帐结了,我在那个时候觉得很对不起张小曼,这也成为后来我迅速喜欢她的一个原因,原来她是一个可爱的人,与传说完全背道而驰。我感到羞愧。
我一个人在后面追徐天天,张小曼已经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追到了徐天天,拉住他的黑色风衣,他脸色苍白。我把他拉到一个草地上,我们一起坐了下来。我说你生气什么呢?他就开始哭了起来,他说张小曼一看就是喜欢上了你,我连这么烂的女的都搞不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从来没有看到徐天天哭过,作为一个自认为是全系最酷的人,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就这么哭呢?而且还是为女人。我说有什么好鸡吧哭的,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吗?徐天天的语调抽抽搭搭,他告诉我董萍其实在寒假他就联系过了,但是拒绝了他。我哪点比董萍差啊,她像块黑碳,照样甩我,我怎么这么没有命啊!我本来想告诉他张小曼不是一个很烂的人,而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我觉得他马上又会觉得我看上了张小曼,觉得我没有意思。我只好一句话也不说的坐在地上听他哭这哭那,哭的脸上泪迹斑斑。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当时还是初春,晚上的天气逐渐的变的寒冷起来,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匍倒在草地上,双手抓着两把杂草,我穿的衣服很少,身体逐渐冷的开始发抖,月亮就在空中,一种对无聊和弱智的极度厌恶突然让我也号啕大哭起来。我哭的比徐天天还要凶,这马上使得徐天天停止了自己的哭泣,跑过来安慰我,告诉我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已经没有一个好朋友了,他显然被我的哭声所感染了,觉得我是因为他而痛苦万分的。我的哭声越来越大,他越是安慰我我哭的声音越大,我厌恶了生活、爱情和这样无所事事的弱智。这也说明那个时候,显然我还对生活多多少少报着不少的期望。徐天天那天晚上充满感动的和我睡在了一张床上,我在床上听了张楚的《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之后,徐天天把耳机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放进了一张苏永康的CD,反复的听着《爱一个人好难》,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我躺在床上,在无所事事的状态之中缓缓的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徐天天已经走了,我看到我的CD机不在床上了,我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把我的CD机拿过去了,他说没有,我说不要开玩笑,他说我开这个玩笑干什么呢?我在寝室的床底下,柜子里,阁楼上,被子下面,鞋子里面,每一件衣服的口袋里,任何一个可能放下CD机的地方,拼命的寻找我心爱的CD机,但是什么也没找到。寝室的阿胖说别找了,我看到徐天天拿过去了。我又给徐天天打了一个电话,徐天天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就挂了电话,再一次翻遍了那些地方,还是没有找到。我坐了下来,打电话问我的女朋友来过这里没有,是不是拿了我的CD机,她说没有来,没有拿我的CD机,我顺便告诉她我要和她分手,因为我的CD机不见了,我心情很不好。我又打电话找张小曼,说我的CD机不见了,我想见见她。后来我就和张小曼好了。再后来我就和徐天天就没有说过话了,即使和张小曼走在一起遇到徐天天的时候,也从来不和他打招呼,但是他好象也不想和我打招呼。我们总是擦肩而过,就像所有已经发生过的往事一样。
在大四的时候我看见徐天天穿着他的黑色风衣和一个很高的女的经常出现在校园里,但是我坚信那肯定不是他的女朋友。
今年夏天的时候,我刚好和张小曼分手了,因为一盘菜的味道问题,我和张小曼发生了剧烈的争吵,我们就分手了。和张小曼分手之后,我一直是一个人住在遥远的北方一个城市,张小曼肯定是不会回来了,因为那盘菜已经被我倒进了厕所里。有一天下午,我从午觉中醒来,我从来不睡午觉的,但鬼使神差,我居然在一顿饭的中间睡着了。在醒来之后,我首先想到的不是去上厕所,也不是去喝水,更不是去劳动,我想到了徐天天,我的一个仇人,一个大学同学,曾经的朋友。我是那么想他,在剩下的几天里,我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几乎快死掉了,如果我真的就这么死了,我敢肯定,我是想徐天天而死的。
我想起了徐天天的很多事情,比我上面写的还要多得多,我知道徐天天现在在湖北十堰的老家找到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工作混日子,而我不仅没有考研,甚至连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在该死的火车上我还丢失了自己的身份证,让我成为一个无法证明自己存在的人。跟着我三年的女朋友张小曼走到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更前面的女朋友是死是活都无法知道,我无所事事,没有工作,拉屎的时候都缺乏基本的动力。我几乎和外界断绝了一切来往。我想起了徐天天,我曾经的朋友,我在我杂乱的屋子里再一次听到张楚的《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认为我的那个CD机并不是徐天天拿走的。我想起了徐天天,都想出了眼泪,就像他在草地上哭的时候一样。
我迅速的从我狭小的床上坐了起来,走下楼梯,坐上13路公共汽车,车在路上开得飞了起来,司机不断的漫骂路上的行人,车辆以及一切阻碍他前进或者拐弯的东西,遇到障碍物的时候,汽车总是不顾一切后果的冲了过去,这看上去就像是拖着一群打算去自杀人们。我作为其中的一个,内心感到无比的激动,紧张和不安,也对那个司机充满了憎恨和感激。我在火车站下了车,买了一张去十堰的车票,经过28个小时的颠簸,来到了十堰,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城市。我打了徐天天三年前的呼机,结果回电话的还是徐天天,我跑过去找到了他,我们在一个小餐馆里,他点了菜,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问他:我大学时的CD机究竟是不是你拿了?
他先喝了一杯酒,然后看了我一眼,说是的。我楞了一会儿,把酒放在了桌子上,伸手就掐住了坐在我对面的徐天天的喉咙,一直掐,一直掐,后来终于把徐天天给掐死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我会不会再想到徐天天,这是一件说不准的事。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我再也没办法见到徐天天了。
作者: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