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是天使

老鼠从街上跑过去。姐姐吓得躲在我背后。
这是下过雨的午后。天空昏黄而仓皇。老鼠睁着营养不良的小眼睛做出和小松鼠一样可爱的表情试图取悦姐姐。
而后，而后，姐姐发出好听的尖叫声，裙子一闪躲在我后面。
我想我大概是那时候爱上她的。

和姐姐上街的时候，姐姐穿着：掐腰镂花的白衬衫，在领口处打上楚楚动人的波西米亚褶子；蓝花棉布的百摺长裙，裙腰上暗红的细细中国结；细带木屐，粉红色趾甲油；线绳穿的棕色脚链。
我穿着：回形针的耳环；黑色橘红边的烫印T恤，图案是制作拙劣的龙骨头；磨砂裤，有齿轮状鞋底的沙漠色鞋子，黑色的鞋带象无精打采的小猫爪子一样别扭。

妈妈总是说：你要象这个样子才行啊。说着就把白衬衫蓝裙子高跟木屐一股脑儿往我身上套。我在镜子里看见别扭的自己，就说：姐姐要生气的。妈妈说：？

妈妈拉着我去买衣服，我们在街上拉拉扯扯好象一棵柳树和一棵桔树。妈妈说：你这是什么头发。妈妈说：你这是什么衣服！妈妈说：你这是什么耳环！妈妈说：你这是……
姐姐说：你这样很好啊。
妈妈买了一双方格子的布鞋。一件红色的毛衣。一条兰色的裙子。
我把他它们摊开在床上，看了又看。
然后，我把它们放到姐姐的衣柜里。
衣柜是姐姐的。书桌是我的。阳台是姐姐的。床底是我的。姐姐在阳台上梳头。我在床底下听歌，觉得安全。
我想姐姐很漂亮。

看见老鼠的黄昏，我和姐姐在街上走。我对姐姐说：不要怕啊有我呢。
梳和熏和杯很奇怪的看看我。他们说：你在跟谁说话呀你？
我说：姐姐。
他们互相看看，再看看我，再看看周围，再看看我，再互相看看，说：谁？
我说：我的姐姐是天使，你们当然看不见。


作者：PSYCHO-CAN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