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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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我和daniel肩并肩躺在一大片草地上,看着天空中白天与黑夜飞快的交替着当中有过深红的彩云和深蓝的暮色。当天空飞或某种颜色,我们笑了;当天空飞过另一种颜色,我们哭了。就这样渐渐的我们和大地融合在了一起,渐渐的分不清我和大地,渐渐的分不清他和大地,渐渐的分不清我和他,这不是个突如其来的幻想,这是我想做却从来没有做过的梦......
我却梦到黑白的我们在一间黑白的咖啡屋里,本来在我身边的他却被突然闯进的人群越挤越远。我一开始就知道当他的梦想实现的过程中他最终会被那些闯入我们的世界的人拉远,我孤独的幻想着天堂的样子,美梦成真。或者,小美人鱼化做了泡沫,我似乎感觉的到她那跳舞时脚尖的刺痛。长发依然在我的肩上飘荡,泡沫没有翅膀......
这不是一个爱情,只是一个年代。
年代是一种会过去的东西。
daniel说:“爱吗?”
我说:“爱吧!”
我信爱,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好信了,我相信两棵就要倒了的小草可以因为爱而互相搀扶然后快乐的生长。记得笑脸曾经化做水银流动在我们脚下,我曾经爱他很久却闭口不言——那是种苍白的美丽,就像幻想中的重庆森林,我爱我爱他的感觉,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他。爱是一个说多了会烦的字,我不懂她可是我知道我必须有她,就像空气一样她被我深深的需要着,可是我却总也找不到她存在的方向,我是个快窒息的孩子,我因此而哮喘然后因此而死亡。
朋克说他开始吃药,那是一种会飞的药其实那是治哮喘的,我叫他不要吃,因为我都不吃。我想我或许真没权利去说朋克那小子形式大于内容,因为每当我可怜一个人的时候我都会讨厌自己,我讨厌可怜人的人,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所以我压抑儿时的一个个阴影,然后我就快乐,然后我就可以单纯的生活。james说我小时候的照片让他想起来kurt小时侯的照片,xuxu也这么说,我不记得那时的我眼神为什么有那么多希望,脸上为什么荡漾着那么多梦想,只记得我拥有一个自己的秋千,秋千在我家大大的阳台上,是爷爷给我做的,每次坏了爷爷都会给我修好,自从爷爷瘫痪了,我就再也没有拥有过自己的秋千,去公园总是要和别的孩子抢,我总是会哭......我只有在秋千上才可以飞翔,我不需要药物和酒精......
在补习学校的时候半夜总是会听到哭声,传说如果顺着哭声会走到一个教室里,里面会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子问你:“这到题怎么做?”如果你做出来了,她就会说:“原来这么简单,我已经做了好几十年了......”其实我爱在那里生活,那里让我一秒不停的思考。faye最喜欢问我:“抽烟吧?来抽呀?”我总是拒绝。我喜欢烟的样子,很喜欢,但我讨厌她的味道,我说:“如果她是甜的我就抽。”她说:“你真是个孩子。”她总是抽红山茶,仅仅因为那是红色——是她最喜欢的一种红色。后来她打掉了已经两个月的孩子,她说:“医生说先吃这片在吃这片,吃完孩子就没有了。”她拿着药哭了,据说孩子变成了一滩红色的东西,那种红很深......晚上,我也哭了,好多孩子都在哭......
我飞不进所谓成人的所谓世界,即使我的脸贴着他温热的脊背,即使我融化在他的汗水里,即使我抚摩他修长的手指,即使我亲吻他的睫毛......我都还是个孩子......他说:“你想长大么?”我说:“不知道,或许不想。”他说:“你不想就永远不会长大。”我说:“那样更好。”他说:“可是每个人都需要长大。”我想问为什么,可是我想象到了一个答案,我不想听到他说那样的答案,于是我就没有问,孩子是需要人疼的,所以我不是孩子,我是一只流落好久的小野兽......
我喜欢三、四十年代的上海,因为她拥有世界上最多的颜色,因为她和我一样:表面是那么的快乐,内心是那么的空白和茫然。我也喜欢现在我所住的城市,喜欢站在城墙上从上向下看的俯瞰历史的感觉,喜欢被切割成四方形的天空聚拢而出的自以为是......这里天依然很少蓝,我是在这个城市遇到的他,而他却是到了另一个城市后真正的认识了我。记得他离开城市前我曾经在最繁华的街道上看到过他的背影,那背影似乎成了一枚图章印在了我记忆的书里。后来我去了他的城市,那个城市的确是他的,他说那里不是了这里才是,我说不对,那里也是你的城市,虽然在那个城市他被很多人讨厌着,也许最初只是一个人的讨厌,后来却变成了全世界的讨厌,其实他是个很好的男孩子——我这么说的时候他高兴的叫我在说一便,我说了,因为的确如此......
我离开那个城市的时候他送我了一本《麦田里的守望者》,后来我曾经在电话里给他念:“孩子们四处奔跑着,没有方向......”我突然不想要任何答案,我怀念他是我的重庆森林时候的感觉,或许我要的只是一个暖洋洋的拥抱。
吉它在我的手里就像一块没有生命力的木头,而在他美丽的手中却成了精灵,我不想用声音说话了,在我内心的小角落,我想死去,想在最像梦境的一种阳光里死去......可是我却错过了每一个有着灿烂颜色的阳光的早晨。我开始穿白色和粉色的长裙——假扮天使。我曾经那么习惯的穿着一身黑衣服去酒吧要一扎又一扎的啤酒不停的喝呀喝呀的,我知道当我某天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可有可无我就真的完了......
大学旁边有一家很有意思的餐馆,每个桌子上都放着一个地球仪,据说老板的爸爸曾有个梦想是环游世界然后告诉所有人世界的样子。可是爸爸死了,爸爸到死都不知道他们家乡那黄秃秃的大山后面究竟是什么样子。所以当朋克和我说起朋克,我说操你妈是个狗屁朋克,没有理想不是朋克。
这个年代我最爱的人是张国荣,我感说我是真爱,他是我白色玫瑰园里唯一的红玫瑰,我也爱kurt,但我更爱张国荣。他们没什么联系绝对没有,只是我在kurt的歌声中依然找不到我的空气,只是加速的胃部剧痛的舒畅。而张国荣就像是氧气袋,记得棉棉也喜欢他,或许我们都是可悲的为了弄明白爱是什么而苟活的人。别笑我,我为这样的歌词沉溺:“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忍归去,只叫我抱着你,悠悠海风轻轻吹冷却了野火堆。我看见伤心的你,你叫我怎舍得去,哭态也绝美只得亲吻你发端。让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我曾经为了他和那位唐先生公开同性恋的爱情感动的哭过高兴的哭过,我爱他,因为他是个绝对懂爱的人......
我有时候在想我要一生就爱一个人,爱的很完整很完整,可我有时候又想我要爱很多很多次,因为我想万一我这唯一的一次并不是爱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想怎么样,我发现我才不是什么麦田里的守望者,我不过是那群疯跑的孩子们其中的一个。树说他会拉住我,在我靠近那混帐悬崖边的时候,我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清不清楚他说这句话对我来讲的意义。
我在夜总会跳舞的时候总是站在最显眼的台子上,我喜欢感受鼓点的推动力,他可以推着我跳跃,也可以推着我将身体极度的扭曲,更可以让我闭眼旋转。我从来不在那些地放和人讲话,我总是从一开始跳到最最后然后走掉,中间一秒都不停下来。我喜欢旋转,听着drum&bass有节奏的旋转......那里有很多舞动的头发、好笑的女人脸上骄傲的眼神、无聊人们互相的调戏嘲讽......我总是跟他们一起笑笑的好象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可是有一次我的笑就那么的凝固了。那次一个男歌手边唱边脱衣服还做一些跪下之类的动作,他每做一个动作我都和所有人一样的尖叫......后来他说:“我其实是一个鼓手,我可不可以在最后给大家敲鼓?”我的笑容真的就那么凝固了,我听他敲鼓,他敲的并不好,可是所有人都在砸着杯子尖叫,我突然很想替他哭,因为我看到他的汗就是眼泪,是好多人的眼泪......为了这个城市所有夭折的梦想——
我在自己的幻想里活了太久了,开始对现实不适应,这世界会让我死掉的。我离开了幻想就像离了水的鱼——当它蹦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就会死掉了......昨天有三个不同的人问我:“如果我死掉了你会不会记着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爱想死了之后的事情......
这只是一个年代,年代是种会过去的东西......


作者:深红DEEP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