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1996
1996 在希望中度过
1996 所爱的就在身旁
——题记
1.伤感的现实
毫无意义——当然,我说的是生活。
对我而言,生活往往是回忆——只是无穷无尽的回忆罢了。这里面除却对往昔的眷恋,恐怕还是个人的问题占多数。老实说,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没有目的没有梦——没有,什么也没有。这么写着的确悲伤得很,但这就是现实,我无力去选择什么,我所能做的,只是小心翼翼地迎合四处路过的人并且和他们一起在城市黯淡的背景中进进出出。诚然每天的进出方式各不相同,步履也时快时慢;然而这之于我,只不过是一种持续的损耗罢了。我在这里或者那里或者哪里也不是的地方里,不断地遗失,不断地消亡。
伤感的现实,仅此而已。
2.1996
从另一个方面来讲,生活在回忆之中并不总见得伤感;感触很复杂,根本无法用“欢喜与悲伤”来形容。而究竟是什么,这点连我自己也把握不好——无法表达,请原谅——只是,存在的事物多多少少具有一些规律性,回忆也不例外。在某种固定场合,某些固定人物固定事件出现的时候,回忆便拧紧了发条,如海啸一般汹涌而来,呈现与眼前,浓得化不开。对我而言,回忆就仿佛是一条由雨水编织而成的甬道,阴暗而潮湿。门无处不在;然而无论打开哪扇门迎来的却是同样一个雨季——遍布诗与歌的我的1996的那个雨季。
既然已经提起不妨详细说一说好了。
我的1996是在C&A声中度过的,也从那时起,找到了自己的贝得丽采,而后开始写诗,并且一直坚持到现在。那个季节如同C&A的音乐一般温暖。梦想宛如雨后滋生的泥土芬芳悬浮在呼吸里,斑驳了一季。那是一直下雨来着,所以记得最牢的便是阴天、雨洼、深蓝色雨披以及挂满了水珠的单车车把。贝得丽采在看不到的角落里低低地笑,笑声很温暖,令人摇摇欲坠。……说白了所谓的记忆也只是这么多,充其量不过几个场景。C&A歌声,贯穿了全部。
昨天,大雨,巷里有雨洼
今天,小雨
明天?
yah,yah,yah——
怀念c&a
情不自禁地失声
抽泣
于是这样想
明天会是个雨天
明天究竟是不是雨天已不再重要,无穷尽的未知充斥脑海,新的代替旧的、老死的业已消失殆尽——与此同时,回忆的门在身后静静地合上了。
锁死了。
3.个人问题
不想说高考,真的不想。
现在离7月的考试已有40多天,8月的雨,温暖而湿润。
对高中毕业,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伤感,或许是因为在1996的那次分别之中,所有的我和我的所有都已定格在了那个雨季里——就这样我自然而然地失去了自己。如今的我,似乎业已死去一般,整日瘫坐在电视机前,在不断转换的频道中等候。
究竟在等什么连我自己也无法说清,反正就是等待;除了等待,什么也没有。
有时这样认为,也许,生活既是如此。而我向来没有改变它的能力和勇气,甚至连想要去改变的意愿也没有。无所谓,真的无所谓。只要有村上春树、激进的摇滚乐及可乐。或许只有这些才能拯救我的灵魂。
4.蝉的登场
写到这里,我想,应该是让蝉登场的时候了。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接触蝉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时住在老式的里弄中,家门前种着一颗无花果树。也是夏季的一天,丛树上掉落一只蝉,虚弱且无助——结局是显而易见的——它只是微弱地挣扎了几下便死在了我小小的手掌里,大大的突起的眼睛黯然无光,孤单的样子。
机缘巧合,在10多年后的8月的一个晴朗的早晨,邂逅一只百分之百的的蝉。惊奇之余我带上手套将它从悬挂的衣物上移到玻璃瓶中,用纸封死了瓶口。
想要详细描述它的外形,然而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修饰。只是寻常的蝉而已。大眼睛,六只脚,透明的翼是最最漂亮的地方。除了浑身上下都沾着泥之外,它与以前的那只并没有什么不同。就是原来的那只也说不定。它死后经过隆长的轮回又来到泥土之中,又来到夏季,再次回到我的身边。站着泥土的关系,它应该只成虫几天、几小时,或许更短——应该这样讲,它相当我的年龄,处于成长的转折点。
5.牢
瓶壁反射的阳光直刺入眼眸;我把它移进屋内,随手关紧了门,放下了窗帘。屋子里只有钟摆的声音;时间在静止的风扇前逗留了一小会儿,随即与我擦身而过,遁入无形之中。
屋子里,窗沿下,我静静地看着它,似乎回忆着曾经有过的某个雨季。
瓶子里,纸片下,它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回忆着曾经有过的某次轮回。
伤感的故事,仅此而已。
这么看着,就莫名地烦躁起来,背上的衣服湿了一大片——于是开了电扇,叶片飞快地旋转起来——于是,钟摆声犹如光速行驶的质点转瞬即逝,现实感随着回忆的展开沉入意识的深深泥潭之中。甬道如期而至,我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一扇门接着一扇门,一直往前走;步伐溅起的水声,清澈而凝重。
场景就此定格。
我走出去洗了脸,从冰箱里拿出可乐,再折转回来,塞上耳机。喝一口可乐,定了定神,再喝一口,随即按下了play.
狂肆的旋律如同冰镇可乐刺痛我的胃般得在我的全身激荡,毋庸置疑,只能是dir
en grey的“cage”。虽然喜欢这支歌但英语学得不好所以一直不知道歌名的意思,顺便就拿字典来查。在书的第86页上清楚地印着:
cage——牢
6.尾声
走到楼下的时候我正准备喝第2罐可乐。
蝉已经被我放在了树上——玻璃瓶在离绿地约30米的垃圾箱里静静地躺着。没有下雨,没有。
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它,直到将可乐喝完。之后我把罐头扔得很远。在一阵清脆的响声中我静静坐下,等待拯救。
作者: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