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冰雹

天快亮的时候他开始做梦。在梦里他被一个女人告之将死于一场车祸。然后他被窗外扫射进来的一缕光线惊醒。

他逃离了床，挟持着体温冲进清冷的早晨。此刻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出门时母亲的话：
“我梦见你死于车祸。”

下雨了。他拥在人群里向车站移动。他可以发现雨幕中孤立的建筑有如墓碑一样暗淡，远处立交桥上阻塞的车流更让他想起了古代爬行动物尸体上蠕动的蛆虫。他的一声咒骂很快就被街道的喧嚣吞没了。

公共汽车里是闷热潮湿的，他的心情也是潮湿的。后来他和一个女孩儿在车上接吻了。这件事当晚被女孩儿写进了日记，从此不再阅读。

下车后他又一路潮湿着去上班。一天里他三次想起车祸的事。上午两次，下午一次，并且看到了四个关于车祸的报导。这使他的心情在下班时已经变得泥泞不堪了。他似乎开始相信自己已经被死亡笼罩了。

家里。他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决定用睡眠来消除堆积了一天的忧虑。情况要比他想的好，他没有像他担心那样会失眠，而是直接滑入了梦的深处。

在梦里他死于车祸。



作者：k19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