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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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一直相信人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你想看见的。可即使我不停的闭上眼睛,也不能知道小闾去了哪里。但是我并不为此担心或者睡不着,有时候却因此看见了些别的,比如交叉的绿色蔓藤以及上面的几缕阳光。真的,我不担心,一点也不。
像这个下午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或者又掺杂着一些不安定的浅薄的浮动的同时而又寒冷的各种空气、各种声音、各种----像色斑一样附着在这个酒吧的味道。
老板向我发誓说没有见过小榈,但是小榈一定见过他,并且还在这里喝过酒。——就像很多天以后,我在听中耳癌乐队的CD的时候偶尔仰起了头,老板就一口咬定我是在睡觉。这是一个无理的世界,可没有比小榈的不告而别更加无理的了。因为这个我不得不在这个城市的不知道是东边还是西边的地方永远的呆下去,如果我离开了一步,我就会失去我的耳朵。像凡高一样。
从这么一小块的南边到中间再向中间的南面行进不到100米向右转的第二个酒吧,不是第一个或者第三个。第二个酒吧的柜台上至今还摆着一个红色的本子和一部白色电话,再高一点是一本又绿又白的书,在我打第二十四个电话给第二十四个人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见了它,其实除了绿和白,它还有一点黄。老板是这个城市的,这个城市是哪儿的,我不能够知道,那种特制的三角酒据说是来自遥远的四方镇的特产,可它太厉害,让我记不住一切,也想不起来。也许我走路还有那么一点晃晃悠悠,但是这个可不是因为三角酒。
这个城市晴过吗。
所以小榈可能在某处和我,擦肩而过。

谁也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办。这是一间不同于橡皮吧的地方。这里人头攒动这里纸醉金迷这里没有三角酒,只有墙角的一个人向我走来。我来告诉你,他说,但是你要把你的衣服给我。我犹豫了一下,因为除了这件衣服我没有别的。可当他拿出一支我的外祖父常抽的烟点起来的时候,我就再也不犹豫了,很多年以前我的外祖父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常喷这种烟在我的脸上。    “附耳过来。”那种烟又一次在眼前缭绕起来。“最好的办法是——,”这么多年以后仍然缭绕的烟让我的耳朵很痒,“呆在这里不要走。”他说完跳过了我们面前有一米五左右高的桌子迅速逃走,手里拿着我的衣服。

于是我没有衣服穿了。没有衣服不是罪过,没有衣服还在街上走来走去也不是罪过。白着脸拣垃圾的老头甚至说,有衣服的人才有罪,这个世界上人人有罪。我也这么认为,可,我必须做一个有罪的人。

最后问题的解决往往是我所不能料到的,即使是发生了,我仍然会继续忘记或者,又把它变坏。许直在四方镇就对我说过,所有的事情到最后都是坏事。所以我们做的,都是坏事。包括他家的白色台阶,我母亲的篮子,篮子里装的椰香烙饼,以及那个迷了路的菲律宾女佣。问题都因为这个,变得无法解决。

当然我没能找到任何一个人,甚至就在我眼前,在公园散步的劳西伦比和它的主人。人们仍然不肯告诉我答案,因为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作者: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