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种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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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踌躇,我的探索,我对任何一种表达方式的追寻,都是一种神圣的结巴。——Henry Miller

怎么现在这么容易失语?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我不想反复地说我感到绝望。我也不想说我老做噩梦,我害怕。在对自己说“不许同情自己!”时,我觉得感觉不错,有种把自己物化的滋味,那样我不再是我,没有疼痛的感觉,没有失望和迷惑,没有却道天凉好个秋的尴尬和郁闷。
然而肯定的,我还是总在探寻机会,探寻能真实面对自己的机会。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总在等这一刻。而且我也有一个和渡边相同的毛病——当然,不知啥时候惯出来的毛病——如果不把某种念头写下来,我将永远都不能明白它的意义。我当然不知道此种习惯还会持续多久,因为我害怕了现实了,如果我照目前的速度妥协下去,放弃掉一个一个的梦,那么不久的将来我真的不能预计会发生什么。也许我将永远忘记我还曾是一个这么可爱的理想主义者,自闭者,爱写字的人,总是在寻找一切能逃避现实的机会的可爱的逃跑主义者。
很恐怖,现在我的功能——某些过去很灵光的功能在衰退。比如我在写到一半时常常会忘了下面要写什么——因为脑子莫名其妙地出现空白,就是那种什么东西剥离脱落的感觉。这是怎么了?
然而我还是坚持写下去,只有将思路密密地缝合好,我才能避免下几个小时的支离破碎、神思恍惚。
这几天我一直在等着,等着能有恰当的词汇把这些令人失语的感觉表达出来。只要表达出来了,我肯定会为自己感动得要哭。毕竟,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严肃的事。(似乎证明了什么)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上帝!我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呢?
也许只是想告诉自己:我明白你的说不出的难过,你不愿再重复着呻吟、重复着表达自己的心悸,重复着那个关于现实和梦想的古老话题,你不愿再有在人前哭泣的欲望,不愿再一难过就没头苍蝇似的到处寻找安慰……奇怪的只是,为什么这么久这么久你才明白这些呢?
生命好奇怪啊!以前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感觉,会有这样的经历。如果你一直说痛,居然也会有一天会对自己的真诚厌倦。
之后呢?之后就是现在。我正在努力地学习。
“被风吹痛了眼睛,还是在努力爬行。”这样的生命也真是怪有趣的。

作者:空心菜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