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朵彼岸花
彼岸花:佛家语。小津安二郎电影,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所以有人说:花儿的翅膀,要到死亡才懂得飞翔。无爱无恨的土壤才会再萌芽开花。(《寓言》文案)
有一点点领悟
就可以往后回顾
从开始哭着嫉妒
变成了笑着羡慕
时间是怎么样爬过了我皮肤
只有我自己最清楚(《笑忘书》)
今天天很冷。可是一直有口干舌燥的感觉。只想不停地喝冷饮。
开灯的时候,灯泡发出砰的一声,亮光闪了一瞬,熄灭。于是把台灯的灯泡换上。
明明穿了毛衣还是很冷,很冷。口干,想吃很多剥了皮的橘子,凉凉的。因为空气和手的温度虽然很冷,可是心里反而很燥热的样子。
想起很多事情:在路灯下等车,手里ling着黑色的大塑料袋,里面装的是下午辛辛苦苦买的东西;兰色毛衣的袖子刚刚盖过手腕,手背和手指都在夜风中冻得很凉。站在人群里,等车。车还是不来,我口很干,不得不到路边的小店买了杯可乐。多么可爱的可乐,每次买到一杯暗红色的泛着泡末的可乐,都有一种心安的感觉,就像无论跑到什么陌生的地方,打开互联网,找到熟悉的网站,便都会觉得心安,仿佛世界没有变,时间和空间都还是我们熟悉的那个模式。而实际上一切都在流动变幻,像晚上布满城市空间的霓虹,闪烁不定,暖暖的五颜六色是那么可爱繁华热闹,可是飘忽不定,就像手心里的命运和梦里的爱人。所有心安的感觉都是一种自我欺骗,就如同一面说无常一面说天理定数。
倒了一杯白开水,杯子犹有咖啡的余香。金属勺子不协调地放在黄色杯子里,像人的命运那样尴尬。
每一个事件的发生都让我发现自己是一个自私到极端的人。而自己则抓着这种自私,算计着每一件和灵魂以及幸福有关的事,仿佛在即将沉陷的陆地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心里满满是自作自受的绝望。
怪不得血液经常这样冷。
在汉口的冬天我尤其喜欢每一个夜晚巷子里黄色的灯光,看着钢筋水泥的巨大建筑在暧昧的光线中有板有眼地肃立,便想象自己是在一部色调很优美的电影里。仿佛是几十年后的怀旧。小吃摊子的炉火烧得旺旺的,红蓝黄相间的火苗美丽得如同生命中最温暖的部分,比如说儿时冬天的晚上,和母亲尚亲密无间的年代,而她又心情好的时候。
摊主会手法极其娴熟地炒菜、炒粉或者炒面,青菜扔进滚烫的热油发出滋滋的声音,他们最后总会问你:要不要辣椒?
一开始我不要,现在我每次都回答说:要。要。
不知不觉中,生命便发生了改变。而这话一说出来便觉得造作。突然发现我的生命如同尘土。沉迷过的东西,正在沉迷的东西,困惑过的和正在困惑的问题,遥远的过去,遥远的现在以及遥远的将来,缓缓地和生命一起沉淀。
只不过从飘在空中的尘埃变作了大地上的尘埃。
(最后一朵彼岸花)19:45 00-11-12
作者: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