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aying of a daydreamer
(1)
下午,我去办公室.阳光里衣着随意鲜亮的男女走过.我的传送带与他们携带泥土味的路径交织,而无法以平行的方式切入.是否有一天,我会返身去追赶他们曾经存在过的身影?现在我匆匆前去的电子地图上的某点,是被物质还是理性的光辉所牵引?
我走过混合着阳光和灰尘的集市,它也是另一座城市的某处.我留连于这里的市声和货物的气息,是否也进入了另一座城市的人们的视野?灰尘在阳光里衍生,舞蹈,进入这个星球昼夜更替的轨道。意识的河流的流动淹没了所有城市。城市在水面流转。没有一座城市是固定在某块土地上的。城市的迁徙证明了世界是一间制造幻象的作坊。
我在鲜艳的花瓣的露珠里看到一朵花的入口正徐徐向我展开。当我走进花内部的迷宫,寻找光线和水的线索,发现走在曲折的道路上的并不是我。露珠的信息在阳光里传递到遥远的另一颗花瓣的露珠上。驻足在那朵花前的人在露珠的暗示下来到我身边,替换了我,继续走在这条路上。
音乐撞在旋转的电扇上,化成散落在各处的水珠。我是固定在房间里的一根柱子,支撑着合理的天花板,窗户,以及用以放置双腿而不是整个身体的地板。一棵树曾经的眼泪遗落到哪里?无原则的哭泣也是有意义的。
睡眠进入了白昼,是遁入光线的隐形的舞者。
思想是在黑夜里绽放的红色花朵,它的旅行穿越人们无休无止的睡眠,来到夜晚真正的床上,躺下来,直到白昼的睡眠将它唤醒。
夜晚好象一阵凉风,从遥远的地方一下来到身边。
我回到以前读书的学校,穿过教学楼的楼梯和走廊,门窗洞开,没有飞鸟的姿态投影在窗户打开所遗留的空白,树林里发生的秘密也沉默了。
我坐在教室里,看着黑板上似曾相识的文字,成为课堂上真正的梦游者。我和我的记忆失散了,不记得自己如何离开课堂,逐层进入到空白的冥想中去。
时间的声音静寂地我布满青苔的身体流过,没有弥漫在另一个时代的集市上。
(2)
我的身体失落在什么地方?沉默的钟声里没有任何预警。向上攀爬的努力最终如一根筷子被折断。噪音里有无限扩大的黑洞。归来的面孔已经被翻转,有同样的眉目,却损失了可辨识的变幻。他说:你不抛来我不弃。现在可信服的解释是两只眼睛看到的事物被严格区分。曾经飞溅的雨水现在只是被凝聚在低空的云层,也许在上升的过程中继续分裂成蓝色的冰块,消失在另一个没有知觉的时空。
腐败的情欲在夜晚的钟声里继续找寻方向。前方的道路上,雨点逐渐呈现。
这是一个信念被充分消费的时代。它是一枚黑夜里被拆卸并逐渐泯灭的羽毛,无力抗拒穿透一个女孩身体的凉风。
大地已经碎裂,因此由那里生长出来的树始终无法到达它在天空里的镜象。
在城市,在乡村,我们与他人隔离的废墟随时浮现。我们是自己河道的开掘者,鲜红的血液有时也会流向其它领域。虚拟的交通止步于坚硬的阀门,,虽然你已能听到另一侧显著的拍打。因为一旦进入那一端的河道,两条相互陌生的河流即使在暗夜里也醒着,它们之间的对视,迷惑,接触,逃离将使世界的目的与个人的目的纠结,并丧失各自发展的可能。
在黄昏的列车上,我听到一首关于旷野的歌,却只能看到逼近的平房。稍远一点的是楼房,楼房背后有其它楼房的片断,以及不再静默于童年图画中的巨大的烟囱。
视野里如此拥挤和冲撞,然而是什么呢,正在被失去?
你和你的爱人住在路旁一张床白色的床罩里,有军队在那条路上跑步集合。床被搬到路另一侧的河岸边缘,继而被两个孩童推入污浊的河水里。他们也跳入河中快乐地嬉戏。你大叫,却无法下到河里,思
孩童何以有如此巨大的能量从河岸一跃而下。
你沿着河岸的阶梯进入河水。你张皇地打捞你们的收藏,你们的历史记载。你的头顶上方,飘飞着无数半明半昧的烟花。然后你向下沉去,在温暖的黑暗的水中被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你看到你的视野被染成黑色,你的身体分辨出你的意志,终于静止下来。
作者:MORE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