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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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寒冷的早晨在路上走着,这是3年前的一个天空依旧被黑暗的棉被所掩盖的冬天早晨,我在还未熄灭的黄色透明路灯下行走,喘息这冰冷的空气,看城市静默在即将醒来的永恒的错觉里的时候,我近乎痛苦感到活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在向学校走去。由于对黑暗的敏感的病态的喜爱,我费力的拖动着颤抖的双腿。牙齿也在上下抖动。我的面孔面前是我自己制造的迷雾。这是迷人的冬天的早晨,清新的被冻化般的时间在我装作并未察觉的兴奋外表下,自以为毫无痕迹的偷偷流逝着。但是我却在心里每一分每一秒的感受着自然光线的即将来临将带给我的失落。

我在朝学校走去,3年前的冬天早上6:30。

无聊的一天终于随着太阳的露面和学校的出现向我展开它平庸的笑脸。我在晨光中默默走进空洞的教学楼。无人存在,除了我和我的了无生气的足音。我在一种麻木的精神状态中站到教室门口。门没有超现实的被打开,这里没有芝麻。我爬到阳台坐在横梁上,开始在旭日中抽我这一天第一支眼。

我有些晕,这就是初学者的好处,我才开始抽眼不久,还可以体会到这种轻微的的官能快乐。虽然只有一点,但我却盲目的认为这层可爱的眼雾可以帮我脱出这周围恶俗的一切,伴随着眼的是肮脏无调的朋克和死亡金属这种催化腐败的没有一丝美感的SHIT。

每一天就这样开始,在眼中未来迷茫的日子里,可以感觉到自己多么的不无聊。

又逃了课。在第三节物理开始之前我跑了出去,去看我美丽的绿色藤蔓。这是一面由于失去硬物依傍而从高处悬垂下来的一群植物女神的触手所织成的柔软墙壁。如果在夏天,这瑰丽的墙壁会婉转的把想要照亮这块阳台的光线挡在外面,而内部将成为我独有的隐秘空间,我甚至可以友好而爱怜面对稀疏的有幸穿越的光粒子。但在这个季节,她只能无力的用残留的叶片爱抚我的脸颊我的眼睛和我脆弱的无意跳动的心脏。我多么爱你,为了你的怜悯和善意。我第一次就是在这里聆听到了Temple of rain的wicked。我发狂的爱上这个来自中世纪的美丽女妖。这绝妙的凄美的糜烂的耀眼的蓝灰色的声音成为可以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的古老鸦片,我会在这些冬季苍老的触手面前一遍一遍的体会这神秘的药物带给我的晕眩。

我的童年时代将离我而去,我的15岁。这一次在面对这墙壁的时候,突然之间感觉到这新的宿命性的悲哀。泪水滑落,这可恨可厌的感伤主义泪水。体内消失的东西将再也无法找回,可我甚至从来就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一段时间我又沉迷于游戏不可自拔。一个月里,我每天都会在吃完晚饭后找个借口出门,来到离学校很近的一家play station游戏室。这里很少女孩子,我却例外的是一个常客。当时蛊惑我的游戏名叫烈火战车,一个动作模拟间谍游戏。这个游戏作的相当细致,现在回想起来我仍会觉得她在所有游戏中出类拔萃。我在这一个月里每天到那里玩同一个游戏,这个游戏很长,长的让我痛苦的感觉将不会有机会结束这次堕落。

我的频繁外出让妈妈担心。到朋友家里去的谎言也许早已被她识破,只是她还在等待什么。每次在我回家之后,她的表情都让我难堪。终于有一天傍晚,她开始给我讲一个最近听来的新闻。

虽然这个故事在这次事件完全暴露后让我们两人都非常尴尬,但是它却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我恶梦里的挥之不去的主题。

故事是这样的,一个优秀的高一女孩在一次平凡的班级圣诞狂欢后,一位她的倾慕者提议今夜到某处去单独庆祝。她对这个男孩也早有好感,于是答应了他。他们跟各自的家里谎称住在同学家里,但是他们在旅馆开了房间,在羞涩和好奇的情绪中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彼此。不幸的是,女孩怀孕了。混乱和无知中,他们根本就没有一点头绪该如何处理。最后女孩偷偷的买来一种药,吃了之后却在当晚死掉了。死于大出血。妈妈所想暗示我的东西让我哭笑不得。她竟然以为是危险的早恋夺去了我晚饭后的时间。

但是无论如何那个女孩在死前躺在被鲜血浸泡的床单上被痛苦撕裂的身体却钻进我的恶梦里。我甚至可以听到某种类似尖叫的呻吟。这种在远处又在耳旁的凄厉声响成为许多个失眠夜里的不速之客。我到现在仍然相信她的鬼魂曾一度和我躺在同一张床上。

我的以这种形态出现的堕落在这个故事不久之后落幕。我在半期考试的第二天竟在23点之后才回到家。妈妈在我的房间坐在我的椅子上,她在哭泣。她完全无视我的出现的哭泣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想我也许深深的伤害了她。在她心目中那个故事给我最近的行为作了最好的权释,以至于她会在想象中无数次的体验失去我的凄惨。她一直在啜泣着,我一直站在她的身边。半个小时之后,我跪了下来,向她陈述了这过于简单的一切。她是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的,她甚至隐隐的觉得失落了什么,真是这么简单?是。随之而来的荒谬, 对我的失望, 和点点的被羞辱的感觉把她激怒了。殴打我也无法使她释怀,于是她扑向我的墙壁,撕碎我贴在墙上的叛逆世界,我的Curt, Sid, John, Jim, Allen, Henry, nick, Janis, cannibal corpse, cathedral, cure。。。。粉碎的纸片在我的眼前飞舞。我不安的站到书桌旁,准备着保护我的磁带和CD。但是妈妈在毁灭墙壁之后停止了。她现在很虚弱,她需要睡眠,我也需要睡眠。于是睡眠就在恰当的时间出现了。你也可以认为是我忽略掉了随后的一切。

这是3年前发生的其中一件事。

作者:NU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