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掉在我头上

习惯在
大清光绪末年的月光下
闲逛的我
看见一只
流泪的狐
躲在
城墙根下
泪水如
一根根的玉米棒
也像一朵朵桃花
更像滴在云轩信纸上
的粉红湿晕
使我在一不小心的妩媚中
失落并双眼凄迷
狐说自己是
一只
迷路的狐时
一个月亮掉在我头上
砸了一个坑
我对狐说
坑有爱情这么大
狐说爱情只能有白色的鸽子
那么大

月亮又掉在我头上

我在木马人公园里画完那幅《黄昏里寻找平衡的男孩》的画后，才想到，今天的毕加索画展。
我急急忙忙带着画夹，向美展厅跑去。
春天是一种血红血红的颜色。
昨天晚上，我的梦里，有一个血红的尖叫的月亮，还有一条鱼，优美地死在一个男人的心里。我抽着骆驼烟，走进展厅时，让警卫拦下说禁止吸烟。
时间已经四点了，再半小时画展就要结束了。
我用沾满油彩的手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展厅内寥寥无几的人，走马观花地看。我想到了那个公园里的男孩，瘦瘦的，像一副鱼骨，他奇怪地寻找着平衡，张开翅膀，双脚离地，猛地摔在了草坪上，然后，爬起来，看看天，摸着脑袋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下来砸在他头上，他才从空中摔下来似的。他站在桃树那边，背对着我，没看清他的脸。脸只是一种符号，就像名字，仅仅为了记住。我没有画脸。那是一种更具体的凝望的空白。一个谜一样的男孩应该不需要五官的。空白就是谜。
木马人公园的桃花被风卷起来，轻轻地如那男孩奇怪的幻想一样寻找平衡。
游戏开始之前，我已陷入了一个谜。他站在画前，背对着我，没有看清他的脸。那幅画叫《哭泣的女人》，一个用几何形状拼成的哭泣的女人的脸，我几次看到毕加索的这幅画，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那个男孩在流眼泪，似乎情不自禁，他并没有发觉我的存在。他盯着《哭泣的女人》，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大理石坚硬的矛盾上。像一个木头人。不动。
我静静地站在那，我不想打扰这样的场景。
展厅里的人已经走光。我看到几个工作人员开始清场。四点半了。
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的画夹被谁一把抓住。
你知道这女人是谁吗？男孩一手抓着我的画夹，脸上没有表情，两眼迷茫地望着《哭泣的女人》说。
你应该去学画画。我对他说。
我在写东西，一些别人不喜欢的东西。写了就烧。你知道这女人是谁吗？
我也画一些别人不喜欢的东西。
他惊恐地望着我，你知道她是谁吗？她为什么哭啊？

我躺在桃树下，睁开眼，头上落了一些花瓣，我轻轻嚼着，一丝甜味，那次也是一片桃林，那是早晨，有浓酽的雾，凄迷，天地鸿蒙的粉红罩着整个庄园。镜子安闲地倚着我的肩膀，与我轻轻地说着话，郁郁菲菲的花香和着她的体温。我懵懵地望着尽可能出现粉红的远方。
一群乱七八糟地鸟从桃树上空飞了过去。
时间不早了，我站起来，望着鸟，伸了伸懒腰。一阵风吹过，天上掉下来一片羽毛。我捡起来发现那是一张入场券，毕加索的画展。
时间已经四点了，再半小时画展就要结束了。
我急急忙忙地向展厅跑去。
春天是一种粉红粉红的颜色。
今天下午，我的梦里，有一个粉红的尖叫的月亮，还有一条鱼，优美地死在一个女人的心里。我抽着骆驼烟，走进展厅时，让警卫拦住说禁止吸烟。
展厅内人很少，我走马观花地看。
我想到了公园里的那个女孩，头发乱糟糟的，趴在地上画着什么。我想她的画里有桃花。而且也是粉红的。
她站在画前，背对着我，我没有看清她的脸。那幅画叫《哭泣的女人》，一个用几何形状拼成的哭泣的女人的脸，我几次看到毕加索的着幅画，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镜子说任何浪漫的东西都不能放到镜子面前，否则会被反弹回去，尤其是爱情。这是真的吗？镜子的黑发如愁云，风轻轻地拂着，我的手穿过其间，接到一朵桃花，我想我与镜子面前流淌着一条小溪，水很浅，。我拿着小石子朝溪中心投去，水波一晕一晕地荡开，很快没了。对岸芊绵的长蒿草，一浪一浪地荡漾着，很静。我是那时看到怀里的镜子含泪的双眼，越过我的肩膀，迷蒙地望着一个影子，模糊，穿过我的心的距离。瘦鱼，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无语。风把她的长发拉过来遮住了我的眼。
游戏结束的时候，策划者还蒙在鼓里。
那个女孩在流眼泪，似乎情不自禁，她并没有发觉我的存在。她盯着《哭泣的女人》，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大理石坚硬的矛盾上。像一个木头人。不动。
我静静地站在那，我不想打扰这样的场景。
展厅里的人已经走光。我看到几个工作人员开始清场。四点半了。
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应该去写东西。我对她说。
我在画画，画一些别人不喜欢看的东西。画了就烧。你知道这女人是谁吗？
我也写一些别人不喜欢的东西。
她惊恐地望着我，你知道她是谁吗？她为什么哭啊？

作者：瘦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