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罐,8到12月的动脉,遗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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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给妹妹,kappa

     8月,水罐,扑通跳的心脏。她散步到这里,途径的街道是乞丐眼中的货架,繁芜复杂得跟自己毫无关联。
     她拣到一只水罐,里面扑通的跳着心脏。是水罐,或者臭皮囊,隔着耳朵听,可爱,陌生而寂寞的距离。她聆听着水罐里心脏的跳动。
     
     9月,水罐,她苍白的眼睛看见蓝绿色的太阳,就由水罐里的心脏而生长出,像磷火的跳动,为了表达一具腐尸的言辞。
     一具影子的框架,她是一幅没有上色的草图,苍白的眼睛看见了蓝绿色的太阳,于是瞳仁在那一瞬,开放,如年轮般一圈一圈生长在她苍白的眼底。
     发现,由一只水罐开始,接着是心脏,以及由心脏而来的蓝绿色太阳,然后是自己的眼睛,蓝色的瞳仁开放……

    
     10月,水罐,盛满精液和汗水,心脏剧烈的跳动,蓝绿色的太阳闪烁着紫罗兰的邪恶……
     脉络,从她蓝色的瞳仁开始,逐渐勾勒在她空白的身躯里……一张活过来的图画……
     紫罗兰的阳光下,她变成一条搁浅在只有精液和汗水残迹的浅滩,几尽透明的小鱼,只有苍白的躯体,和新近生长的经脉……
     聆听心脏的时候,水罐给她穿上了竹叶青的袍子,顿时,一条鲜艳的动脉---诞生。
     水罐,太阳,蓝色瞳仁,紫罗兰的阳光邪恶的愉悦着,然后是新生的脉络,最后,她聆听了心脏,获得一身袍子,她如同一根鲜艳的动脉,诞生---在10月的精液和汗水里……  

     11月,水罐,精液和汗水由漏缝里渗出,心脏的跳动退缩到另一个优美的瓶子里。
     她手中的水罐,涨满了鲜血和由鱼与水罐交配而来的古怪种子……
     竹叶青的袍子,她如同一根鲜艳的动脉,行进在忧伤冷清的街角,11月的稻子,成熟的金黄,是孕育古怪种子的女人叉开的双腿,等待着被收割,和浪费……
     紫罗兰的光芒,被风一吹就飘远,心脏莫名的退缩。瞳仁的颜色再也无法洗去,一如这由鱼和水罐而来的鲜血和古怪种子。
     水罐的记忆就是动脉的记忆就是她的记忆。她的影像由苍白的平面草图上升到贯穿草图的鲜活动脉……

  
     12月,没有12月,也没有水罐。于是动脉没有记忆她也没有记忆……
     她是一条由诞生就开始等待被割裂的动脉,竹叶青的袍子裹着失去记忆的小鱼……搁浅……摆渡……
     一切所谓坚硬的东西,开始让她害怕,因为它们的坚硬永远无法割裂动脉的鲜活……搁浅……摆渡……
     车轮,水罐,车轮,水罐,车轮,水罐……行进的车轮,轰隆隆,轰隆隆……没有了水罐,也没有了---记忆……
     
     竹叶青的袍子滚入车轮之底,动脉,由中间断裂……如一枝灌满红色血液的树茎,割裂,撕碎,触目惊心,而不知疼痛……
     她是一条由诞生就开始等待割裂的动脉,她的生命如一条鲜绿的动脉,刹那间,放荡,扇面的血液,奔涌……继而灭亡……




后记:此文献给遥远的妹妹,kappa。既然我已经写下了,你就不要再重复。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起了。
   该遗忘和灭亡的是水罐和蓝绿色的太阳,而不是你。
   我写的时候,听着portishead的一个纯音乐曲子,平缓里闪烁着阴暗的蛇信子。我就如同一条行进在5月堆满鹅卵石的河边的背影,突然由背后闪出的一刀,又一刀,切断了现实与幻想,道路与脚步之间的关联,寂寞地死在冷清的河边……
   那首曲子名叫《to kill a dead man》,可是我真的在那一刻,分不清是活者被portishead的暗箭刺死?还是死者被暗箭刺活?
   不论我在哪里,我总是会在特别不经意间闪现你的影像,这隔绝的距离,我无法触摸到你的触角,我们有个梦想,在老死前领养一个共同的孩子。我想我是不会的了,你在那面飘着,我在这面飘着,这距离比生死的界限都巨大……
   给你写了这个以后,我发抖得不行,特别想给他一个电话,或者给随便一个能发出活人声音的人电话,可是我知道不能,因为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作者: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