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梅
《戊》
纯粹是
按照科学的方式
我把她和她的宠物
绞死在绝望的境遇
她失控的抽噎
好象是在证明她的生命的确是白色的
那隐匿在幕布后的
唯一的一声尖叫
让我害怕逗留在这里
在俯视她的身体之后
我得到合乎逻辑的答案
我得远离她和她的床
然后把她的宠物
埋进菜地
《手术》
院领导决定
把那个杂种改装成双眼皮
同志们伪装成医生
按照特定的原理和规律
把手术刀放进药水
接着某个同志放了个屁
据说那是为了让整个程序得到完整进行
在结束所谓任务以前
我们必须
全都带上口罩或者面具
以防那个杂种认出
谁谁是我 谁谁是你
接下来的工作是如何处理
被同志们割下来的那块皮
领导说话了：
吃完饭再来研究这个有深度的问题
《十二点低语》
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二点钟声敲响 不见你来
惶恐 惶恐 惶恐
我确信那是我的惶恐
在讯号断裂的地方
我摇摆着我的头
一个傻孩子
在没有午餐的房间里
双人床上
把痛苦染进身体里
想起唇边的低语
还有吸吮
他没有十字架
但他祈祷着
乞求蚊子不要光顾他
是的 我就是那傻孩子
这你是知道的
你曾被傻孩子焚烧过
那种焚烧的声音在你我的身体里哭过
浓烟滚滚
误会了 这不是战争
那是烟头和嘴唇的亲昵
而且它要亲昵下去
火光要一直燃烧下去
放心 孩子的心不会变成废墟
它等待着
在独自熄灯睡去前
吻着他的玛利亚
《凌晨三点，我导演这场戏》
烟圈
像个魔鬼
笼罩着我
赤裸的 瘦弱的身体
黑暗中的钢笔
以及被烧到一只角的牛皮纸
妄想记录
这晚发生的肮脏交易
这算是什么样的交易？
星星
忘掉了眼角的屎
见证了手淫时期的爱情
以及一连串
符合四项基本原则的
不类同于蚊虫叮咬的疼痛
还有什么？
记忆中的呻吟
连同惨叫的床
再次被锁进歇斯底里的诗集
顽童掀起新的一场革命
导致地震过后
老鼠诱奸了大米
接下来？
15瓦台灯扮演成魔术师
用眼药水滴进
发霉的老相册里
让那些一动不动的人儿跑出来
手握面条
刺杀了妈妈的我又刺杀妈妈的你
《故事》
（一）
一根针掉进了我的耳朵
它要刺破我的鼓膜
妈妈用手指帮我把它弄出来了
我笑着没说什么
妈妈笑着什么也没说
接着
我把这个虚构的故事记得了
（二）
一群我不认识的
会飞的虫子
强奸了我头上的灯泡
我躺在床上
胡乱喷射着杀虫神手
虫子们在逃跑的途中昏倒或者死掉
我拉灭了灯
什么也看不到
《四散奔逃》
九点零三分
这是我特意安排的时间
我坐在电脑前
看你与我的文字
绥阳街上传来刺耳的鞭炮声
我瘦弱的身躯微微的抖动
我看着你的文字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又好象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燃起香烟
烟雾在痛苦中挣扎过我的头发之后
（那是你曾抚摸过的劳改式短发）
四散奔逃
我把鼠标摆平了
是用烟头烫伤了它的尾巴
键盘还活着
因为我没有指甲
……
《十二点低语》
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二点钟声敲响 不见你来
惶恐 惶恐 惶恐
我确信那是我的惶恐
在讯号断裂的地方
我摇摆着我的头
一个傻孩子
在没有午餐的房间里
双人床上
把痛苦染进身体里
想起唇边的低语
还有吸吮
他没有十字架
但他祈祷着
乞求蚊子不要光顾他
是的 我就是那傻孩子
这你是知道的
你曾被傻孩子焚烧过
那种焚烧的声音在你我的身体里哭过
浓烟滚滚
误会了 这不是战争
那是烟头和嘴唇的亲昵
而且它要亲昵下去
火光要一直燃烧下去
放心 孩子的心不会变成废墟
它等待着
在独自熄灯睡去前
吻着他的玛利亚
《弄跨的辱骂》
为避免你被溺死
我的脚步跟在你之后
我可能失去的也就是你想要拿走的
我不知道你想拿走什么
也不知道你想留下什么
你挣得了我的信任
你知道爱是什么
我躲藏在憎恨的眼睛里面
想你全部都是我的
我邀请你吻我的嘴唇
然后一切就开始了
你爱抚我已成被弄跨的辱骂
……
《忆起部分事件》
绥阳的九月
阳光撒在地上
虽然这样 但体外仍是冰凉
尘土混在寒冷的空气里
让我有机会抱紧你
我们走在大街上
我们坐在胖子的沙发上
我们没有奔跑
因为奔跑会让我们觉得时间跑得飞快
是中午了
你睡在我的身旁
你被剪短的发在我耳边说着什么
你又把头摆放在我只有皮和骨头的胸膛
不再象以前那样嚣张
我忘记了一个很长的梦
或许我根本就没做梦
你醒了
一定是比我先醒的
你说我睡着的时候把口水流进了你的嘴里
然后它们从你嘴里流到枕头上
享受过泡面的幸福之后
我再次带着你走进有着很多熟悉的或者陌生的人的街上
三轮车向我们微笑 招手 或者祝福
我们去了胖子他妹喜欢的地方
就我们俩进入了只有你和我的洞穴
在那里我知道了你也胆小
呵呵 你狡辩着
或许那真不是胆小 而是你说的不好意思
我喜欢你的狡辩或者不好意思
秋千上
是那种我们都只在小时候才玩过的秋千上
我们面对着 搂着 笑着 一起飞着
胖子用胶片记录了我们一起飞翔
一共是十三张
…………
《它带着邮差先生从马路对面过来》
还是在
那个窗户临街的阁楼
烟蒂 烟圈
连同我的等待
混杂在空气里
鸟儿飞过对面的建筑工地
做平抛运动的鸟粪
像个炸弹
（投在被烈日炙烤得发烫的人行道上）
冒着热气
美女们挺着胸脯
陆续踩过鸟粪
又陆续把
被刀刻画过的眉毛底下那
两个蛋中的骚气
向接踵而过的男子抛去
她们全忘记了肮脏的自己
以上是我在等待中罢工时
获取的讯息
想象着它
和被它携带的邮差先生
从马路对面过来的种种可能
首先是
疾驰的汽车把它和他压进马路
其次是
它忘记携带他而又倒了回去
又或是
他怀疑会被它拐卖而坐着不走耍赖皮
数小时之后
它牵着他的手安全地
从马路那边走到这边的事实
把以上三种可能全部否定
是的
它带来的东西的确是我苦等的
不是的
它带来的邮差先生不是我苦等的
是的
它肚子里那牛皮信封
是我真正苦等的
不是的
它肚子里那282/2+16=169页的纸张
不是我真正苦等的
欧，糟糕
它把路口的红灯和绿灯背过来了
那两个家伙正不停的闪烁
遵义牌
1
从遵义牌的烟雾中
我看见她
被这廉价的香烟熏黄的脸
及那张很会说谎的嘴
就是这张嘴
让我知道谎言
又让我相信这谎言
她倚在挂着月亮的窗前
为占有了我
这个陌生男子的身体
窃笑
我裸躺在她的床上
抽她抽的那种牌子的烟
2
太阳爬起在
礼拜天上午七点
我吃过早餐
拿着《贵阳晚报》在厕所蹲到八点
一只寂寞的狗
躺在厕所窗另一边的下面
她在厕所门的另一边
看周星驰演的搞笑片
刺耳的阵阵笑声
穿过门缝在我心里引起了
丧失理智的危险
.......
3
108路站牌下
抽着遵义牌的姑娘
在人群中愉快的笑
我又想起昨晚那陌生女子
想起我吻着那张很会说谎的嘴
想起我像躺在洗衣板上那样
躺在她身上
.......
4
天天在家门口等我
当她发现我的身体
在巷口拐角处出现
就开始起飞
最后降落在我怀里面
她没问我昨夜在哪儿安眠
只是笑着将她的右手
放进我曲着的右手臂
我的左手还夹着
昨晚抽剩的遵义牌
每一次醒来都是哀悼
弥漫
一个比缄默更早更神圣的
觉悟时辰
我上台
四周种着
越橘和落花生
一出剧只须一幕就可以让叶子落净
瓦尔登湖也松弛下来
两年中
我的住所经历了过重的词语
但场景的纯度不变
我却不合时宜地送它去鸣响
几天中我的头脑里
只有冰凌
“特丽沙，在这里过夜是危险的。”
乌鸫退入托马斯的眼睛
它翎毛的振声吹出皱褶
事物的根基就在缝隙里
冷凝 微醺 散漫 像一次滋润
从枝峰一直渗入泥土
“别让怜悯玷污它高贵的身体。”
以及我内心因腐烂而飞翔的期冀
“唯有高龄让我倾心。”
让我敢于接受智慧地审判
但到处都是
摩擦和折断
一个人死到不能再死
一切混沌并奢侈
<<离开/离开之后>>
我决定离开
离开所有发生和可能发生的幸福
离开所有存在和将要存在的痛楚
离开所有拥有和曾经拥有的情感
离开所有崩溃和未曾崩溃的思想
我已决定离开
请在我离开之后收留我可怜的狗
我会用我仅有的一枚硬币作报酬
请在我离开之后炸毁我呆过的城楼
我不想让人们通过触摸它而感觉到我冰冷的手
请在我离开之后点一支烟在我的坟头
我想在我离去的路上抽几口
顺便说一句
要是这次我没走
你就当我现在的状态的梦游
<<无题>>
一个长长的男人
躺在一张短短的床上
他的睡姿很鸟
我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境一定是愉悦的
因为他睡得比我好
在许多人霸占了
COCO家的床后
他只得到了那张短短的床
而我
只是拥有一把没有靠背的凳子
我隐隐约约的看到梦中的他在笑
或许是在笑我
但我又觉得这不太可能
他应该是在梦中遇上靓妹了。
我开始羡慕他
其实是嫉妒他
于是
我试着在我臀部下
这张没有靠背的凳子上
合上眼到梦里头
......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美梦
也不会每个人都做恶梦
还有些人不做梦
<<吸管>>
生活把吸管
捅进我的头颅
吸食我仅存的一丝善良
我把吸管
插进她的乳房
吮吸她毫无防备的奔放
她用吸管
放进美国人造的可乐里
盲从地做出快乐的假相
可乐把习惯
包容在自己潮湿的身体里
让正常或不正常的人
把自己喝光
《冷葬》
你用那把生锈的水果刀
缓缓地放进我的肉里
暗红的血液
淌过你冰冷的刀又淌过你
滴落在地
你用沾了血迹的手
肢解着我瘦削的躯体
被惊吓的灵魂
逃过大肠又逃过肛门
随屁解放
你把我离散的身体
一块一块的运进冰箱里
要我永远地
留在属于你房间的容器
随时陪你欢喜
哭泣
<<在寒风中抽烟的女人>>
虚实在她眼里早已不分真假
笑容在她的脸上看起来可怕
在寒风中抽烟的女人呐
你的手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你是不是迷了路会不了家
烟圈从你的双唇挣脱
然后又在寒风中消失了
天都亮了
你还是不回家
<<收音机 >>
崔健在收音机里咆哮
喇叭就快破了
他仍旧在那里说无聊
吉他鼓点一起侵扰
左声道右声道睡不了觉
TURNNING...
江泽民在收音机里
念着别人给他写的发言稿
说是社会主义无限好
马列毛邓一个也不能少
收音机现在好想睡觉
TURNNING...
李泽楷和柳传志也跑来凑热闹
.......
我睡了
收音机忘了关掉
《城市里的斑马》
渴望斑马能够
从马路这边走到那边
让它了解城市里潜伏着危险
斑马停留在斑马线的中点
看着左右穿梭的车流
慢慢变得畏惧
时间并未让一切停息
斑马也不曾想过
是前进还是退去
它依旧停在那
不属于它的斑马线
作者：老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