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

《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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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的那一天狮子座的最后一颗流星雨划过天际
于是一睁眼看到的便是一道下坠的轨迹
从此注定你的命运是抛物线下滑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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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哭,你不笑不闹,你的皮肤是青紫色
(你是不肯探出头来看这个世界的孩子
你缺乏预感
从不曾窥见一路的艰辛)
r-i-pp-le
你没有见过的东西
因此你的眼睛寂寞
r-i-pp-l-e
天生是一个贼
偷走你妈妈的幸福
偷走她的青春
偷走她光亮的额头
偷走她来不及抱怨的生活
r-i-pp-l-e
你在事后才哭
你想要的总是不属于你的东西
r-i-pp-le
磨砺你的神经
那条感应痛的神经
(为何不掐断它)
r-i-pp-l-e
你病的不轻
你为了要尝试最流行的那种感冒药
去雨地里站了一夜
然后捧着胸口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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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伤心,你替人伤心,代人受过
你代黑色的羽毛受过(被暴力纂养的鸟
正拍打着月光)
你代越鸟冬季去更南的地方受过
你代太阳从不来北回归线以北受过
你代一双眼受过(来拧我的睫毛
滴黑色的泪
黑若鸦片,凉若冰水)
你代蓝色墨水在之上哭泣不休受过
你代一双手奏出的第一声呜咽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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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脏上有阴影
你皮肤之下奔流在血管里的血液有阴影
(呵,暗红色的水银
毒死对手,然后毒死自己)
你的静脉血肮脏动脉血仍然不干净
r-i-pp-le
倾尽长江水也无法冲刷去你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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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某月某日夜里
你与一只碧瞳黑猫对视太久
它掀开了你的皮肤钻了进去
从此你被那一双磷碧所蛊
你的灵魂被一只黑色的爪子按住,从此
逃不开了
r-i-pp-l-e
从此
你替一只碧瞳黑猫说话
你替三月尸体腐烂在樱树下在春雨中说话
你替那年开的特别艳的樱花说话
(r-i-pp-l-e
莫说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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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黑了肌肤黑了血液黑了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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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你自己
(你从来都不是你自己
你不是)
你从来都不属于你自己
(不属于
不属于)
你是插上旗杆做上标号的领地
万千降落伞临于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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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占领,被占领占领
你失陷,失陷失陷
第一架战斗机呼啸而过紧跟着第二架
第三架(第三架)第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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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失语18年,你的世界没有声音只有
深浅不一的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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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烂你的舌头吞下去(如果,
这是唯一的拯救机会)

(一只飞鸟姿势优美的划过天际,然后
俯冲
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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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来过的幸福
倘若忽然来临
感动的忍不住溺死你,拯救你
直到有一根仪仗的火柴来试图蒸发你
(那火从史前燃起
呼啸过万倾的草原
你的眼睛比谁都荒凉
世界打了一个寒颤,成了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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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在你幼年时出走的那只猫吗
她千里迢迢的回来寻你

被选择,被注定
你被注定成为现在的r-i-pp-l-e
你听过的传说
白雪皇后在就预定下来的孩子
以一个吻
(逃不开,任谁的逃不开)
r-i-pp-l-e
不要那个名字
你是清水,是涟漪
(都与事无补了,南南
幸福挣扎着,还是不能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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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你的妈妈
她给了你的名字
那个字
自你出生的那天就惊见
那句诅咒
从那么一点大(针尖般的,那么一点点)
终于扩散到全身
那个纹身
终于可以吸干你所有的色彩
展翅高飞

作者：礼拜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