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也可能是这样的
【路上】
一车的人
只有我
看了一眼山坡
山坡上
金银花开了
一丛一丛的
。
绿色的稻谷
边上黄色的稻谷
相对少一些
一些地方空着
因为雨的缘故
田野里
站着另外一些树
。
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我没有听清楚
除了七窍生烟这几个字
我说你来吧
她就来了
现在就在我身边
她就是遗墨
很性感的
。
5点40分
有人坐车去萍乡
还有人去更远的地方
。
到达南湖市场时
一列红白相间的列车
从高架桥上通过
那个长头发
面容模糊的女人
丢下一个纸团
落在我的面前
。
雨
淋湿我的
阳光
把它晒干
。
说好4点钟
她去坐车
我就去上班
3点33分的时候
我突然想起
那一大片绿色的田野
《外婆说：没有蝴蝶授粉》
南瓜种在老屋的边上
见雨就长
一个月没有开花
三个月后
还是没有动静
后来
下雪了
种南瓜的地方
一片白色
《窖》
红薯还沾着泥巴
就如穿了一件衣服
堆在家的角落里
个头小的红薯
早切成米粒大
和麦粒一起煮熟
从我们的身体经过
田里空空荡荡时
冬天就要来了
墙角只剩下镰刀锄头
外公说
红薯都在
我们踩着的脚下
那里有一个窖
《对一条河的理解》
对一条河的理解
有三种方式
站在河边
静静的和河水
一起流淌
坐在船上
河水在木板的那一边
隔着一道门
坐在电脑边
河水就在脑海里
而人就象一条鱼
《叙述》
远处的灯亮了
把手从面包车窗伸出
雨淋湿手背
内心的燥热
逐渐散发
闪电停留在天际
照亮一些人
回家的路
车继续往前开
抽烟的人
烟头于黑暗中
一明一暗
《鱼和蚯蚓》
一条蚯蚓
挂到鱼勾上
还在不停地运动
鱼钓上来了
一条鲫鱼
被鱼吃过的蚯蚓
别的鱼
不再上当
换一条蚯蚓
又钓上来
一条鱼
《一个温暖的家》
一只黄色的母鸡
在草丛中
出没
它的几个孩子
叽叽喳喳
说着什么
《一个人和一条河流》
这个夜晚
潇湘大道上
只有我一个人在走
湘江在我的右边
慢慢的走着
湘江对岸
隐隐约约的
还有一个人在走
《叙述》
你可能还不知道
这个春天
你并没有走出多远
那条河流
每天看起来
都是那样平静
有着宽阔胸膛的山
心里居住的鸟
冬眠着
天上空空的
象一张灰色的纸
可以写点什么
《玻璃窗外的陈旧》
玻璃窗外的陈旧
以及天空
对面阳台
暗红的短衫
昨天穿在一个人身上
招摇而过
邓丽君的歌
遗落在风中几句
到处都是人
闭上眼睛
也无法逃避
一树花
悄悄凋谢
《泽泽5岁》
他拿起一支笔
在纸上
歪歪斜斜的画着
一些线条
我说泽泽
你要好好写字
别乱涂什么
泽泽说
我没有乱画啊
我要画一条河
还有船
《5岁：第一次撒慌》
那只黝黑的右手
无名指上
戴着一个银的戒指
油灯下
戒指如一缕月光
牵动一个孩子的思绪
他也想要
那样的戒指
有一天
他在木柜子里
看到戒指
眼晴一亮
月牙挂在天边时
他从塘边洗完澡
快到家门口
猛一摸口袋
装在口袋里的戒指
不见了
池塘里的水
微微荡漾
《开着的门会关上》
一场雨中
临窗眺望的人
她银白的头发
随风飘荡
闪烁在黑暗里
她的内心
和即将到来的
明天一样
不可捉摸
有时
她也会递过来
一个苹果
放到电脑桌上
门开着
《》
凌妹子
谌妹子
都站在电梯边
我说凌妹子
比谌妹子要宽
老李说
谌妹子
有的地方是窄些
有的地方可能更宽
据目测
《》
把一张8开的纸
关于摩托车
禁行线路的图
缩少为16开那样大
然后再复印20份
办公室的人
横着
竖着
印不完整
总差那么一点点
先缩少一半
再缩少另一半
胶水贴好
看着是完整了
印出来
重叠的地方
有一条细细的线
《》
今天上午
还只有江尾这个人
另一个人
就胡思乱想
那样的话
江尾一个人
可能孤单
应该有江头的
前后呼应
另一个人
从中午开始
取名叫江头
《》
门
在外面敲着
那个人
一直在那里
敲着
《》
春光明媚了
在绿色的草原上
骑着马
看看绿色的姑娘
《》
红色的蜡烛
装在透明的玻璃里
烛光在你
看到的第二眼之前
被我一口气
吹灭
《》
还有
花的种子没有
一个人
对另一个人说
我就醒了
《》
外面有阳光
很多人在走着
下雨的天
不是这样的
《》
绿色就象
一个人的衣服
穿在身上
生机就出来了
《要是生活在真空中多好》
我看到的湘江
还有雪
从黑的屋檐上
融化
滴落下来的水珠
你也会看到
我们已是陌路人了
你看到的
是你看到的
和我看到的
稍稍有一些不同
“找到明天的人没有
情人节没情人”
三米在遥远的南京
说了一句神经
就明亮的挂在qq上
一条船
还停泊在昨天的地方
上网之前
我打了
四个女人的电话
雪可能再要
过两三天
才能融化完
街上的一些商店
到那时
就会摆满蜡和板兰根
你喝了没有
《雨打巴蕉》
雨打巴蕉
就是说
春天里的雨
在夜里
点点滴滴
落到
青青的巴蕉叶上
一个人
可能是七
在坐北朝南的
土砖屋里
微闭双眼
张开耳朵
《我在九楼无所事事》
铝合金的窗
一字儿排开
六扇窗
烟筒在第三扇窗的
右下方
烟筒里的烟
飘到第四扇窗
到第五扇窗时
就不见了
天空还是我
看到的那样蓝
《等待也可能是这样的》
那个人
已坐在香飘茶庄的二楼
面前
摆着两杯茶
碧螺春是他点的
他已喝了两口
那杯没有动的乌龙
显然是
另外一个人的
另外一个人
可能在路上
也可能在上楼梯
现在他
站在卫生间
两眼望着
香飘茶庄后面
歪七竖八的
屋顶上的雪
《汽车火车》
汽车在上瑞高速公路上
以每小时160公里的速度
呼呼的往前开
过湘潭时
一朵朵蘑菇云
冉冉上升
接着一列绿色的火车
浮了出来
如果在长沙
再过两个小时
我也会登上
那列绿色的火车
你看到
那鱼一样浮出
水面的火车里
我在它腹部的位置
抽烟
散步
《青石街》
青石街
歪歪斜斜的
一不小心
就会摔一跤
刚刚修好的青石街
一定不是
这个样子
《寒冷无孔不入》
到娄底后
就看到大雪了
黄的泥巴上
白的雪
黑的屋檐上
白的雪
蓝的天空上
白的鸟
在飞
飞
《水滴石穿》
远远望去
所有的绿树
都只有一种颜色了
山很青
山上没有人
水一直在
那里滴着
那山
没有人上去过
老人说
山上有老虎
老人的老人
也是那样说的
《幸福就是那样的》
那头牛
躺在烟溪的河滩边
阳光照在它身上
它闭着眼睛
金黄色的皮
缎子一样起伏
秋天在它的身后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
阳光出来了
下雪后的第三天
我一起床
就看到阳光
从窗子进来
如果你
没有看到阳光
你打个电话
告诉我一声
也许
我可以为你
做点什么
《人有时就是一颗树》
一颗树
路边的一颗树
树上有密密的叶子
叶子上
落满灰尘
下雪时
落满洁白的雪
一颗树
就是一颗树
而人就会走开
《2003年初的理想》
想要一片青草地
最好在一条小河边
后面有山
山高不高无所谓
我就在山上
挖土扮砖
很大的土砖
砌一个小小的房子
我就住下来
象一个
真正的农民那样
死后
就埋在山上
《走到湘江一桥看到阳光》
在雾中
走了10分钟
雾把镜片模糊
我没有停下
几乎是凭着感觉走的
还好没有撞一个人
为什么
不去撞一个人
我口袋里没钱了
撞人的话
我只有跑掉
或者把摩托车
给别人
《一个给少蝶的情诗》
一定有一个人的
在亮灯的地方
等我
她长什么样
我不知道
她说什么话
我也不知道
我走在路上时
她也走在路上
一定有那样一天
也许是几天
也许是几年
看命运如何安排
我们走到一起
过一天
也是幸福
我总是这样固执的想
就没有那样孤独
《关于桔子洲头的一个想法》
桔子洲头
开始拆房子了
从桥下
往两边延伸
估计过年之前
全部拆完
毛泽东
不知道这件事
我真的想
发一个伊妹儿
给他老人家
《打针也是健康的需要》
我把裤带松开
这之前
护士让我
补交三块钱
于是三枚硬币
叮叮挡挡
逃离我的口袋
手机响了
是叶明新打过来的
长长的针
已在我的肉里
《三月桃花开》
桃花开时
你在那
这个问题
一直藏在我的心中
我是那个时候
来到这个地方的
三十年过去
桃花开了又开
有一天
报纸上说
桃花节
在某某地方举办
我才看了看
窗外
草都绿了
桃花是应该开了
《一个人总会回忆的》
有藩正街
就有藩后街的
我刚刚从藩正街走过
去找一家网吧
藩后街现在没有了
那个地方
竖起一幢大厦
1995年
我住在藩后街
那是我
到长沙的第三年
总算安定下来了
《吃了一个寒菌面》
我们三个人
在袁记粉店吃面
时间是深夜
12点过1分
一个是我的领导
一个是领导的领导
进门时
我只想吃碗三鲜的
5块钱一碗
领导说吃寒菌面
12块钱一碗
领导和领导
争着买单
我在一边看着
右手上
拿着一根牙签
《无中生有》
这样的夜晚
你还没有去睡
突然从qq里
跳了出来
我就有了
想和你说话的念头
也许有别的想法
我抽了一根烟
想了想
还是很平静的
问
你在家？
《与任知谈诗》
水是淡的
无色
这你知道
水到100度后
依然是淡的
无色
这你也知道
世界上
有两种水
是咸的
海水和泪水
这你都知道
你不知道的是
这是一首诗
《短章》
嗓子有点痛
这是今天早晨的事
我知道
要让嗓子不痛
只有把烟戒了
烟是可以
让我感到快乐的
酒也是
嗓子要痛
就痛好了
《一个献给唐兴玲的诗》
那个时候
风和今天一样的
吹着
湘江边的你我
看着对岸的灯火
那辆斜躺在
1994年草丛中的
自行车
安静的看着你我
公交车
一直在那个
夜晚飞驰
好象是那样的
湘江的水
也是那样
安静的流淌
<雪落无声>
火车己经停下
这丑陋的
铁匣子
喘着粗气停下
一些河流
一些道路
已经消失
天地间只有茫茫的白
<是做梦吗我不知道>
走在贝鲁特的大街上
我也不知道
要去哪里
我走着
走在我前面的那个男人
也在走着
他突然掏出枪来
朝我开了一枪
《看到一场大雪》
有一些话
一定要说出来
不能藏在心里
要不那些话
就会象一把刀子
有点钝的刀子
慢慢切割着
被时间压扁的你
痛苦在于
刀子握在右手
而伤口在左手
《长沙大雪》
比一些话轻
的是雪
有些话
就象大大小小的石头
雪落到头上
肩膀上
还有两三片
落到眼镜上
眼镜上的雪
融化的最早
缓慢的滴落下来
泪也是
那样的滴落
当石头
从对面飞过来
《雪就象一个人》
丹丹下去买槟榔
一上来
就说下雪了
我走到窗口
外面天是黑的
雪是白的
我没有看到
丹丹说
你对准有亮光的地方
看
我看到雪了
向我走来
又走过去了
2003年元月6日于湘江边
《再来一个抒情的》
那样洁白的雪
脚踩上去
当然会留下
一个或深或浅的印子
雪就不完整了
问题在于
完整的雪
和不完整的雪
总是同时融化
而起床很晚的我
不可选择的
在别人的脚印里
出门
《短章》
天空里
有那样多的鸟
飞过
而我仍继续
象鸟
那样飞
《刚才的事情》
就在打开门的瞬间
风扑了过来
手指间
那根燃烧的烟
烟头有点暗淡的
明亮起来
我吸了一口
把风衣的衣领
竖起来
《看了你才会明白的》
在去岳阳的路上
那个地方
叫做安沙镇
一条土路进去
几分钟后
就看到
那个学校了
学生们
朗读课文的声音
随风飘来
要不是
同行的人说
这是朱榕基
读过书的学校
没有谁
可以想到
后来
我们顺着那条路
钓鱼去了
《没事干就想想呗》
水有一点冷
但没有昨夜的冷
今天我没出门
感冒还在鼻子里
一会出去
看看桔子洲头
那里拆得怎么样了
好多天
都没有杨世上的消息
那些打鱼的人
应该还在湘江边
摩托车
早两天就加满了油
去财院路口
也就是10几分钟的事
《寒冷无处不在》
把手靠近
电烤炉
贴紧那红红的火
手安静的苏醒
暖过来了
接着寒意从腰部上升
我把背转过去
手又开始冷
《平平淡淡的生活》
这些天
雪已经下过
冬天也就
这个样子
湘江上
看不到一只船
路上
每天有那么多人
来来回回
忙碌着
我也可能身在其中
天气冷的时候
穿棉袄
看到太阳
就出去溜一圈
《马有一天会跑动的》
在深深的夜里
头痛
我用两个手掌
抱着头
已经使出
很大的劲了
这时
黎明还在路上
我是孤单的
一个人
《给记忆做一次总结》
我现在想说
谢谢你了
一颗树
就是一颗树
它不可能
是别的什么了
你继续美丽吧
新的一年里
我要开始新的老去
《她是另一个人的妈》
她咳嗽一次
就骂人
背时鬼之类的
她还用鞋
拍打地板
一个晚上
隔不了一个小时
我在她的咳嗽声里
睡着
醒来
《远处的山顶上》
太阳出来了
还是冷
羊皮手套已经戴了
风从指尖里
钻了进去
黑的羊
白的羊
在阳光照着的山坡
散步
远处的山顶上
有雪
《草稿》
把一截枯枝
折下来
拿在手中
断的截面上
有着浅浅的绿
《突然想起一个人和一只云豹》
大熊山
一边是安化
一边是新化
早些年
一个安化的农民
打了只云豹
坐了两年的牢
农民后来
怎么样了
没有人
去跟踪报道
《家在下一个亮灯的地方》
这时，我坐在火车上
这时，我不坐在火车上
就一定坐在电脑边
不坐在电脑边
就一定坐在摩托车上
我现在是坐在火车上
窗外亮灯的地方
是和长沙一样的城市
黑色的是乡村
田野，道路，老牛
隐入黑色之中
《鸟不为什么的叫着》
几点鸟的幽鸣
掉入梦的池塘中
呸
我咋又变的这样酸
应该这样写
一只鸟
不为什么的叫着
很多人
象我那样
翻了一个身
不抽烟的起床
抽烟的抽完一根烟
《火车摇摇晃晃》
她睡着了
火车摇摇晃晃
在她没有睡着之前
我就在想她的名字
她站着说话时
神态和我
想的起的那个人
一模一样
啊 是你
我们有10年
没有见过面
她现在她睡着了
这些话
我还没有来得及
说出来
《人生的第一堂课》
外公
外婆和我
背着两个竹篓
去山上
捡油茶桐子
山上没有一个人
茶桐树上
结着很多果实
外公外婆
只捡树下茅草丛里
从树上掉下的
油茶桐子
半天才捡了几个
我说没有人
我们就去树上
摘一些
很快就可以回家
外公只说了一句话
那是别人的
《岁月不能带走的》
乌蓬船
是一座桥
横在资江中间
具体地说
是在塔山湾渡口
北塔就在资江边
坐在乌蓬船上
我看北塔
很高很大
《李树或桃树》
李子树上长李
桃子树上长桃
很多棵李树桃树
围绕着一幢房子
坐在李树或桃树上
口里吃着桃子
看得见的山下
有汽车的喇叭声
比小鸟的鸣叫
好听得多
<童年的事>
小溪里有鱼
有虾
有泥湫
小溪就在
坐北朝南的
土砖屋的视线里
《公路上有车跑过》
那条公路
沿着山脚下
象一条黄色的蛇
蜿蜒着
母亲插秧去了
门前的桃树
和我站在一起
《窗台上的海棠》
窗台上的海棠
颤抖了一下
每一片叶子
好象被火烫了
过了一阵
海棠才平静下来
我一直没有看到风
风来和去的时候
都是那样悄无声息
那个人也是这样
海棠若无其事的
看着我
《透河井》
青色的石头
圈成一个直径一米的井
由上而下
布满绿绿色的青苔
井沿
一些地方
凹了进去
一些手
从细嫩到苍老
因为水的滋润
资江在不远的地方流
<现在进行时>
一个人
躺在床上
想着过去的
一些事
一个人
洗一大盆衣服
那些衣服
过几天风干了
就象新衣服
一个人
坐在客厅里
着韩剧<美丽的日子>
到了广告时候
窗外
雨懒洋洋的下着
还有一些风
在雨的陪伴下
散步
<温暖的雪>
从天空下来
比雨轻的是雪
落到头上肩上
一层白绒绒的花
胡子上也有几朵
进了家门
先是胡子上的雪
不见了
接着头上的雪
不见了
一家人
围坐在炭火边
<是风的缘故>
风从我的身体穿过
冷
再没有别的感觉
桔子州头上的风
从这头到那头
东游西荡
眼泪慢慢的
涌了出来
<幸福也可能是这样的>
妹妹排行第四
1972年出生的
属鼠
妹妹的丈夫
1966年出生的
属马
妹妹的孩子
1996年出生的
属鼠
妹妹一家人
住在河西梅苑开发区
门前有片桔树
<风随意的吹着>
一朵花
开在另一朵花的后面
看着眼前的花
另一朵花什么模样
真的就不重要了
我喜欢雨天
比阳光天多一些选择
雨衣 伞
风随意的吹着
雨一滴
一滴
滴在手指和中指
之间的烟头上
作者：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