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碗塘

《鱼缸》

鱼虫少了
鱼还是很多
鱼缸不是再大一点的
动物园里几只海龟
离开着人
这感觉
直接影响了我的情绪

我是个怕淹的人
不敢进一大团水
这样怕淹的
我只知道
我一个

还早吧
梦还没有跟现实相反


《云南》

在云南喝茶
采山间的水
看看那些新朋友
都长什么样
谁是谁

没见过照片的
我能不能猜出来
还有
到底是不是于扬
最爱说随便


《阳坡上的草》

风高高轻轻
我们去山上吹
我有一个点子
我们可以从山的阳坡
滑下去
阳坡上长满了草
我们可以边挨着它们
边往下滑


《请月亮》

明月人人有
一个或几个
难道说
半圆不圆的
下酒不是最好
你还在烦恼什么呢
傻冒
总是顾此失彼的
我们怎能一条心

《葫芦》

靠在一块比我高的石头上
捧几个葫芦
我喜欢葫芦的颜色
很多时候低头看它们
都让我觉得愉快
我喜欢一样东西
没有香味
闭上眼睛闻不到它们
它们圆
而不滑
多
但是没有一个
从我怀里掉下来


《看见大象》

山田接过雪糕
咬了一口
半张着嘴
点点头
看见远处的大象
抓起弟弟的手就迎了上去
几步之后
索性放开了
自己一个人跑
我们觉得
只要她跑起来
可真象个日本人


《五道口》

今天才知道
五道口在成府路上
离语言学院不远
想起八年前
自己来过这里
和现在的环境
区别很大
那时候路的南面
有一个规模很小
也很简陋的市场
我曾走进去转过
现在这里
建起了很多楼房
看上去并不像新建的
我想多回忆起一些
八年前这里的景象
所以很快就想到了修路
路两边的商店
冷冷清清的
其中有一家
是卖打口带的
店里没有点灯
大概是因为
外面的阳光太好了吧


《珠海》

杨黎第二次向我们描述珠海
是因为觉得我的复述
和他的体会有出入
他纠正说
因为珠海的马路很宽
行人很少
一眼望过去
远处的车子开得很慢很慢
就像梦境一样
这的确和我说的
以及想说的不一样
不知为什么
我给记成了
马路很长
车子迎面开来
或者向前开去
感觉很慢
也就是说
杨黎说的情况是
当时马路横在他面前
而我所指的情况是
马路和人是平行的


《袁瑛》

袁瑛以前没这么瘦
眼睛不显得很大
只在没有神这点上
跟现在是一样的
我想了想
有什么时候
她是很高兴的
但是没有想起来
老想到的是
她住我家对面
二楼
常常在晚饭前
站在阳台上
像现在这样
面无表情的
看着楼下


《我家的浴缸好好坐》

电要晚上七点才来
我没法看到想看的电视节目
外面太阳大极了
连水龙头里放出来的水都是热的
我蓄了一浴缸水
晾了一会儿
最后坐进去
唱唱歌
想想电视里的章子怡
张柏芝
陈慧琳
觉得还是章子怡看着顺眼


《女同事》

她挂断电话
生气地说了一句
什么人呃
木头生气的时候
也这么说
什么人呃
声音口气都很像
接着
她站起来找东西
我看了她一眼
一会儿
电话又进来了
她拿起话筒说
哎 你好

《蜂蜜和蜂乳》

把红茶袋放进杯子里
按一下饮水器上的热水开关
把蜂蜜也挤进去
一口一口的喝
越喝越觉得甜
和白糖甜得不一样
妈以前喝的蜂乳
是怎么个甜法呢
它们装在褐色的瓶子里
没开封的时候
瓶口糊了一层蜡


《我工作的地方在一个公园里》

带上门
走出公司
回我住的那间屋子
手里拿着钥匙
开外面院子铁门的
里面院子铁门的
外屋的
里屋的
一共四把
挨在一起
每发出一次声音
都是不一样的


《两只橘子》

先仔细的
尝尝这只
尝尝那只
两只橘子
一起买来的
一个酸一点
一个甜一点
酸一点的
你吃的多
甜一点的
我们吃的多


《十号》

昨天晚上我没回来
睡在朋友家的沙发上
熄了灯
抽完一根烟
一粘枕头
就睡了
梦见什么
早上没想起来
今天十号了
我买新出的杂志给你看
我很想买到那本杂志
我已经想到你笑了


《什么什么咸鱼》

你来早了
朋友一个还没到
喝了一口茶
就开始点菜
谁喜欢吃什么
谁喜欢吃什么
大概都有印象
菜还没点完
胖子前脚
我后脚就进来了
你朝我们笑
你对服务员说
什么什么咸鱼

《红碗塘》

走着回去
照顾好同行的每个人
闲着的时候
目光着地
或者落空
轻松点
想想
在黄昏的时候
看到小闪的红螃蟹
他说
现在可以画得更好


《再见青春期》

整个冬天
毛衣和外套都没有换过
猴脏猴脏的

笑袋没电了
掖在兜里
换上电池
送出去

照照镜子
豆豆消下去了一点
老地方
知道的
有那么几个


《今天星期几》

灯离得近
天花板才黄了一块
无聊的时候
你来了正好
一会儿续茶水
一会儿给熟人打电话
面面俱到的
推荐一种零食
你问我什么呢
你问我
今天星期几


《狼来了》

毛毛捏着一截手纸
坐在马桶上
这时候想她了
走几步
打开门
就能让她吃一惊
做过一次
做第二次
别跟狼来了一样


《不得了》

石头
散的
放在桌上
一共七块
高兴着
啤酒就能多喝点
年年有今日
岁岁有今朝
往好的一面想
就对得上

作者：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