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缸
《抽样》
末班车还没发车
人也确实没坐满
我一直在听身后的两个人谈话
听到轮子转起来
听到我从座位上站起来
两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青年
虽然都说着流利的上海话
但都不是上海人
我正后方的那个声音亮点
说迟早要离开上海回哈尔滨去
我斜后方的那个声音低点
说安徽虽然不如哈尔滨
但每次回去都觉得很亲切
亮点的声音控制着话题
理由是
一个从前他并不在乎
后来又在乎上的女人
在相处了十几个月后对他说
她最爱的不是他
他说自己喜欢上她
是因为对她说了很多
和其他人没说过的话
并且还有一些事迹
象在刚献完血的晚上
走着送她回家
时间是凌晨两点
回去后发现
多病的老母亲还在眼巴巴地等他
等等等等
低点的声音说
女人最自私
比男人绝情
有神经病
最不是东西
层层递进
“在上海我唯一珍惜的
也就是你们这些朋友了”
“实在不想在上海呆了
让你姐夫把你弄到意大利去”
“以前我妈问我
我还说去意大利有什么意思呢
现在我真是想去了”
“去啊
没准还有意大利女人喜欢你呐
人家那
刚认识就能带出去‘发’”
“呵呵”
我想到了那部叫作《红》的电影
那首叫作《卑鄙小人》的歌
那篇叫作《对面》的小说
以及乌青的那个俄罗斯产的单筒望远镜
所有前后左右的埋伏
所有看似他们的你你我我
里里外外
所有企图公正下来的
或要爱出去的
所有洗过还要洗的衣服
尝过还要尝的味道
有过还要有的
没有过还要没有的
巩固了还要巩固的
推翻了还要推翻的
随时可以继续
或结束的
《心虚一种》
特别的时候
也可以说最不特别的时候
能女人的女人
会毁掉一部分东西
因为不是在事后
因为一些相对固定的产量
相对默默
或阴险
还叫着与生俱来的名字
因为不反对所有的必然
所以不强烈抗议被毁掉
至少能拆东墙补西墙的
为自己尽义务般
不贴切的“雷锋”
一种密度大的东西
因为长久的质地而精确
所流露的单调站在高尚的对面
位置总是比较靠前
于是
一种密度小的东西被需要
被平反 被欢迎 被追认
以另一种人格化的昂扬
鸡尾着
和贡献肯定毫无关系
能证明什么的肯定还会被抓住
当然
你当时抓住的是
很具体的东西
乳房或者阴茎或者床上用品
事后被忽略
在别人要摧毁你一部分
东西的时候
你想到了这些
不露声色
《起重》
相信落差
懒惰和必要
有收入
和短
长长的短
膨胀
结合性格
有
一直有
不同意见
发酵
吃香 臭
你仍然不是那个（？）
你仍然不是哪个
人
有
一直有
可比
坏
腾出地方
善于拥抱
天真或贼
请
不客气地
请
请客
表扬
举
回到座位上
意思
看着它沉下去
《随地大小便》
木工 木工 木工 木工
泥工 泥工 水电 泥工
水电 水电 油漆 水电
油漆 油漆 油漆
发现
在他们竖在那之后
目光直直地射过去
你敢说你是条狗吗
你敢说你是条狗吗
目光直直地射过去
在他们竖在那之前
发现
你被什么憋着
你这沙漏
还会换出什么表示
浮在重力之上
（注：“漆”字该作三点水加“七”字）
《买苹果/卖苹果》
<卖苹果>
她爱吃脆的
爱吃着那
还有其他水果
她照单全收
“O型”
我爱吃面的
有的话尝一个
还要看心情
比如现在
她不在家
我刚写完一东西
懒得再写一个
右手食指在并排放的CD上点了一圈
没找到想听的
书也一样
一本不想看
干什么呢
对
吃个苹果吧
冰箱里剩了几个
我挑了一最面的
用水冲了冲
张嘴
在这我得定格
才想起来
罗池说
十行以内
得
重来
<买苹果>
这条路刚修完
他老样子
不会让我紧张
今天的苹果看上去就脆
她爱吃这种
越脆越好
当然也不一定
上回明明另一摊看上去更脆
她还是买他的
“他笑起来多好玩儿啊”她说
《舌头》
我们只有一辆自行车
路上有许多钉子
在修车摊上
先是最后一点钱
再是最后一条路线
贫穷的欢乐在离我们远去
现在只剩下该在
什么事上突然
难道
你不觉得“必然”
顺路的一切
我感到高兴
作为幸存者
或者被淘汰者
有“消遣”在里面
但组织不好
象被看不起的对手
作为活口
这世界太笑话了
我找到你的嘴角
大口大口地
就在你看出点什么的时候
我把所有的想法
都说成“谢谢”
《蒙面不是裸体》
(我长工资了)
“向阳花”说
在温饱以后还能做点
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就够了
他(她)的“温饱”是什么概念
烤地瓜 凉白开
还是日本料理 果汁
我不太喜欢他(她)这句话
喜欢那句---
“蒙面也算裸体？”
对聊天室里那个TRAINSPOTTING说的
那家伙成天不是想着横就是飞
还他妈要搞蒙面裸体PARTY
“猜火车”这部电影在视觉和听觉上
挺有冲击力的
但还是流于状态 英国人老这样
自命不凡又不负责任
98年到99年最恶心的词就是“朋克”
这让我想到菜场里多起来的大闸蟹
真就那么好吃么
自然和人工喂养
我学着区别对待
把一切道理简单化
正确地吸收与释放
“我们也只能表现得这样”
艾棣说的那个情景笑话我还记得
“妈了个逼 蹭什么蹭
你个孩子 哦 哦
沈阳啊沈阳 我的故乡”
这是对付无赖的经典
沈阳 “向阳花”就在沈阳
也是在假繁荣伪文明的包围之中
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做出来自己会喜欢吗
还是不喜欢这句话
除了区别对待
我还学会了奢侈和沉默
我买了两件衣服
加起来两百块 皮带六十九
单肩包一百五十八
还有正版的和打口(没锯到的)CD
以及若干仿正版CD
单这些CD就用了六七百
还有好些买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看的书
我夹着沉甸甸的包
旁观911路售票员骂
一个晕车的乡下女孩
她把东西呕在了车身上
旁观城建督查队员们
一腔正义地把临街所有的摊扔在卡车上
别解释 贱骨头
旁观小伙子对一回族老头说
你个老不死抽你信不信
老头说你搞搞清楚
这是穆斯林饮食店 你碰我一下试试
旁观一饭店女老板对一堆老人咆哮
我就是要你们滚怎么样
骂的就是你 你个老东西
滥污逼养的
旁观一个没了双手的年轻人
用脚夹着笔写字行乞
几十步之遥一个四肢健全的中年人
坐着吸烟让人擦皮鞋
旁观坐我前面的尤物
一边补妆 一边把扔下的饮料软包装
用脚后跟传到我脚下
“先生 您知道张惠妹吗？”
“知道”
“太好了 阿妹要到上海义演
为台中的灾民集资”
“哦”
他拿出一块放在透明塑料盒里的电子表
塞我手里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它是防水 防震的
您能支持阿妹么 只需捐29元”
“对不起 我不能”
“您是学生吧 我们不需要你290元
只要29元 表示一下您的爱心吧”
“表我不要 钱我也不捐”
今天我没去上班
反正我还有公假
可以先斩后奏
我尽可能逛了值得逛的书店
并没有买到“98诗歌年鉴”和“他们十年诗选”
一些好书店拆了 另一些改头换面了或在打折
我对李轶非说
在上海我能有什么变化
(我心里想这是不是就是堕落的口实)
他告我一句房产广告辞
“从摇篮到天堂 这里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喷笑
他对小鲁说
“大家跑外地去是因为一种需要
而我是被逼出来的
那个地方是不存在的”
那时陈升唱到“三十岁的那一年
悲伤和我有约定 寻找不到一个理想的地方...”
我的脑袋挨着他的脚
“事实上我什么书都不想看
就象余华说的中国早在血液里了
我还觉得世界在我血液里呢
我觉得胀
它们要出来
出来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太短暂了 太饱和了
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和世纪末无关 和文学无关
和评论无关
和任何理解无关
甚至和我自己都无关
时代要来了
因为它要了别的
于是我是一个出口”
“我们需要黑夜来遮住
白天的一切勾当”
李说
“我就是想要落后的”
不是我 我没那么自然
谁说的
《着陆》
她喜欢飞
干这行已经三年了
更多的人希望看到笑
在空中
人不是鸟
今天左眼老在跳
脉搏也不太正常
客人要啤酒却给了可乐
怎么回事
有许多片段从脑子里跳出来
象在和自己认真地打着什么招呼
还有小刚
只有对着他
哭泣是不难为情的
所有曾经过过的日子
和要过的日子啊
人的日子
人不是鸟
小刚正在电脑上玩“大航海时代”
一艘以她名字命名的主舰被海盗击沉了
鼠标指向“读取存档”
手机响了
“小刚 我想你！”
“噢 到啦”
他的右手和视线仍维持原状
嘴角挂着笑
《将是好几份悼词》
“豆子”在砸吉他
还有不少不值钱
但几乎是他全部家当的设备
出血最好
能让绝望暂时不再近身
没去把女人追回来
最男人的时候总是男人自己看到
根本就不存在“坏”这个概念
只有“偏”和“倔”
看看这两个字
扁 屈
是人怎么会答应
很多人都答应了不是
呵 不把自己当人
当然就是扁和屈
动物般的男人
甚至比动物还要机械的
比比皆是
女人总是更向着动物的一面
为这个世界留后路 留余地 留面子
而自己早就想死
在这个世界
在歌唱的时候 不是在他妈的抒情
是在赴死
她会知道才怪
活着就意味着还没有绝望
“豆子”见过一个孩子含泪的眼睛
要比她含泪的眼睛真实一千倍
一万倍
他为了所有
哪怕只有几个
这样的孩子歌唱
让他们听到 人的声音
有人说女人眼里只有孩子
怪不得女人教育不出真正的男人
和世界平起平坐的男人
“豆子”在哭
因为一个女人在他心里死掉了
又岂止一个女人
《原宝》
当身体折起来后
辉子问
“你是第一次吗”
语速很慢
她回答
“当然”
“还疼吗”
“有点”
“其实我并不在乎是不是第一次”
“恩”
沉默
楼底下好象有一堆年轻人的声音
可能刚从什么场所回来
七嘴八舌 意犹未尽的样子
“我认识邢国斌 高中一个班的”
她没说话
他手中的烟头隐约能映出她低垂的脸
她也从床头的烟盒里抽出一根
硬生生地点上
“你知道了为什么还问”
她冷冷地
猛吸了几口之后又说
“是 我在骗你
我的第一次是和他
没你那么纯洁
你没必要提醒我
也没必要看我的戏”
“没有”
他说
几乎是不通过嗓子发出的声
“我看就他妈芝麻点的血
还跟我装原宝
以为我那么天真会信
操 就当义务劳动吧”
邢国斌心安理得地说
辉子的头扭向她
“我不在乎
因为在我眼里
你就是纯洁的
和做错什么没关系”
她扔掉烟
抱着辉子大声地哭了
大声的
《水开了》
水开了
一个字被咽下去
这个字是“料”
你知道
料
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
她已经
“妩媚”
甩不出来的
两个字
缩着
离“料”不远
现在是“料”
并不做作
但可疑
更早的两个字也在
要稳得多
“勾引”
比“妩媚”更内向
水开了
“我...”
“你什么”
“我是我的...”
“你在说什么呀”
“影子”
现在是“影子”
水开了
不出所料
《一个不做父亲的男人》
这是隆重的
握
从中的力量
我的
容易
是他的
他的目光
在某个不确定的上方
养着
这样的角度
有走廊
无情的深处
被看到的他
别人
跟着骄傲
一个
总不太朋友
那么 父亲？
足以称得上阴谋
胎气
证明我
移动
准备不足地
移动
我和你没有感情
我要原谅和被原谅
低级的
东方的快乐
《水又开了》
是的 默默无闻
我要的就是默默无闻
我不可能默默无闻
第一个我是第二个我的影子
第一个我只为带来第二个我
应该默默无闻
这是“水开了”里的一个说法
下面有新的说法
也可能没有
我把两只手来回地搓
不断地加速
火来了
“火”是一个字
带来我（第二个我 下面不再补充说明）
“火”或者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字
是默默无闻的 它们是材料
它们提供服务
第一个我也是材料
第一个你也是
第一个他也是
为第二个我 你 他
服务
如果你只有第一个你
那你别太认真
因为这对第一个你没好处
你注定默默无闻
这个多余的你
火
烧水
当然还可以烧别的
第二个我让它烧水
就烧水
分子式是
H TWO O
第一个水
第二个水不需要分子式
第二个水不是水
第二个可以是第n个
只有第一个是物理的
第二个不再是物理的
第一个水开了
也就是说火一直在烧
默默无闻
甚至有点荒谬
“荒谬”是个无价值的词
因为它是单一的
也就是说它无法派生
（象上面提到的多余的你）
所以我不予考虑
荒谬并不真正存在
有女人
第一个女人
对于她来说
我是第一个男人
因为分别有第二个存在
所以第一个只是材料
结果
作为两个第一个
在物理上没有进一步
作为第二个
我达到了高潮
我可以操你吗
你说当然可以
是的 默默无闻
甚至有点无辜
但无辜并不真正存在
《笑笑》
不需要毒品
摇滚乐
也不需要阴部 屁眼
政治 文化
我能永远地这么看着天么
我是个意外的东方人
生来就是一个病原体
一个吸毒者
一个手工造爱者
一个无政府主义者
更关键的是
我连上面这些身份都可以不是
我不需要通过物质
就能达到虚无
我不需要确定
勤奋而糊涂的人
天呐
事实是这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条岔道
我永远也不会走错
不需要心灵上的知己
朋友更是多余
朋友不过是武器
但我不需要战争
你能得到的从来不需要争取
作为一种意志的派生
我是个错误
我的一生只是一次纠错
回到那个意志本身上去
回去
欲望使我对自己
一次次地产生误读
一次次地出发
现在我已经走得太远
我几乎听不见我自己了
我的眼前耳边都是他人
他们企图代表那种意志
但他们要的只是热闹
我永远也不会上当
因为我不要身份
人是一个恶果
你可以从中找到一枚种子
如果你愿意的话
不需要争取
笑笑
呵呵
笑笑
《后来》
那是后来
我再没有长大
就象城市拖的鼻涕
那是后来
母亲没被孵出来
变得坏事的温度
那是后来
全部降价
可以处理与
不予处理
那是后来
不再是
与我们有关的
后来
一转身
都是好日子
或盗版
单缸-2
《老周》
这张脸
和名片上的“销售代表”出入很大
他太阴郁了
即使笑起来也很失败
又苦又涩
更何况他不太和周围人打交道
走廊里那四个
笑起来要成功得多
那个最福相的是这家公司的经理
因为他姐夫是股东
那个咋一看象他姐姐的
不是他姐姐 是这的销售部经理
在他身边出现的次数较多
那个咋一看象他表弟的
不是他表弟 是这的销售部副经理
在他身边出现的次数也较多
在八小时以外
那个小眯缝眼是这的销售骨干
骨干嘛 又勤快又肯干
而且主意又多
前途真是光明
老周则是销售部里新闻最多的人
他坐的椅子上曾出现过图钉
他的提包里出现过蜥蜴
他的CALL机曾出现在女厕所
现在他的CALL机响了
“请问谁打CALL机？”
“这里没人打CALL机啊”
“请问你们这是哪？”
“龙华殡仪馆”
老周的脸实在太阴郁了
《该死的地方》
我看着世界地图上的某个地方
有一个人曾经在那里生活并且死去
他在临死前对别人说
他终于可以忘记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听他说这话的人觉得有点滑稽
现在该死的不是你么
他死后很多年
人们开始纪念他
当然他有值得纪念的地方
随着纪念规模不断地扩大
他所生活过的地方也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还被称为 什么圣地
有各地的人来“朝圣”
那个地方的人们显得扬眉吐气
后来有人索性把这个地方叫做“该死的地方”
还美其名曰---
因为那个人到死才终于可以忘记这里
几乎就是这地方的光荣
地图上有许多这样的地方
有许多人在那里默默地死去
死后或轰轰烈烈
或仍旧默默无闻
在所有这些
该死的地方
《自己去看》
女儿在里间打电话
对方应该是男孩子吧
顺嘴跑出几个刺耳的字
这丫头 又欠管教了
穿风衣的这男的还在挑
37路公交车从眼前驶过
原来你每天有八小时在里面
一样是收钱
一样是钱
这个瘦得象猢狲的男人
戳着一张叫“宠妓”的片子
“老阿姐 里厢有花头吗？”
“自己去看”
“哟 又不是看你
火气这么大作啥”
“你只死男人
你妈了个戳逼 回去看你娘去”
女儿冲出来就嚷
你忙着打圆场
心里却添了几分欣慰
《好死：给乌青》
那瓶镇江香醋
还和原来那么多
即使我现在一口喝了它
世界大体还和以前一个样
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老把责任
推给这个世界
也许我也经常喜欢看出去吧
然后再收回来
当然还有些时候
我们不想看出去
它也硬挤进来
从我们留着那道缝里
那是留给谁的呢
仅仅是自己吗
我常想他们多龌龊啊
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是不是白干净了
我们会不知道他们眼里的龌龊吗
太知道了
于是我们抬高他们
让他们舒舒服服地坐梯子
让他们感觉我们空
感觉我们低下 感觉我们有病
感觉我们想坐他们在坐的位置
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恐高
他们毕生追求的就是高
高不出来也要自己拔自己
比鲁智深还鲁智深
他们到处安插
他们唯一牢固的就是生命力
我看比一切生物都经得起污染
是啊
让我们肃然起敬的东西太少了
让我们嗤之以鼻的东西太多了
我知道你不懒
我们没必要去学那么多
因为我们受到的教育多得就象
冬天包皮上的褶
我们管我们勃起吧
管它标准尺寸是多少呢
我也有过卑而亢的时候
觉得自己太不适合做人了
人的自私自利是那么具有侵略性和破坏性
是独一无二的既利用环境
又背叛环境的那么一种忘本的生物
我常常为自己身为人而可耻
进而因为一些期望的满足未得到
而想结束自己作为人的一切
包括投机和无保障
可我还是没死
是的 我很贪
或者说我还没有看到
我想看到的自己
在作为人的时候
即使我认为人是不祥的生物
我也要死气白赖地做出属于个人的成绩
工作
就象在为了谁而工作
谁 谁呢
最后的审核却是我自己
和别人毫无关系
即使是你 肉
以及毛毛或李轶非等等
也参与不了什么
你通过自己的审核了吗
如果是已经通过了
你尽管去死吧
怎么死都无所谓
我会保存你的东西
不管我觉得它们已经够了还是不够
我都会保存
我会记得有你这么个人
你的行为艺术
真正的行为艺术
因为那会使我哑口无言
我知道
我的理解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对自己的理解
如果你觉得你不再需要理解自己了
那我会尽量和你一样坦然
尽量
不管我做不做得到
当然这不难做到 你知道
谁最后不是以自己出发的
对于我们来说
也许要的仅仅是爱
爱对人类来说
几乎是最奢侈的需要了
我有时会感到爱
那一些给出爱的人
他们有的死了
有的还活着
他们即使出现在我身边
却不再只是爱的化身了
人人是间谍
身兼数职
具体的人是那么可怕
既能高尚又能卑鄙
既是善的又是恶的
既是受害者
同时又是凶手
乌乌
我知道人总是希望
别人来分享自己的好的一面
而很少会因为别人的好的一面而满足
你可以让自己好的
条件很充分
但怀疑
我知道怀疑是我们的习惯
现在我们已经信不过自己了
又时时刻刻信着什么
死得其所
适得其反
我现在在给自己治病
在我恢复了健康以后
我不再做人
那时候你是谁
我是谁
那条小鲫鱼又是谁
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
来来来来来来
来来来来来来
《石门路上》
黑色的“桑塔纳”从弄堂里出来
离得老远就可以听见喇叭
越来越急促
从它前面走过
我才发现车前面两米处站着一个人
戴一顶帽子 帽子底下是白发
背微微有点驼
面向正在热闹起来的石门路
喇叭还在按
老人纹丝不动
他是聋子吗
我不知道
后来他被拖走了吗
肯定的吧
那幅画面让我想到很多人的一生
连我的在内
《樊寡妇》
她从厨房里出来
手里还拿着菜刀
那个干部说完
“张宝生是个好同志 我们也很难过”
她就再没从他一张一翕的嘴里听到什么
等到他表情一下撑开
才发现刀已经落在自己的脚背上
有很多美丽你是无法占有的
有一股 什么 向头部的某个出口过渡
是过渡 还没到达
那道轨迹清晰着
久久不去
在胸口的位置
她支着拐杖
笑呵呵地和你说着别的什么事
你那么沉默 象在看她身后的山花
甚至有点压抑
想赞美她 也可以说释放自己
是什么使赞美都变得困难
是有关自己的释放么
《鼎日有福建土特产商店》
它在吴江路小吃街里面
在早上九点以前 这条路是菜市场
门前贴着三张纸
上面都有墨书的字
中间那张最大
纸是粉色的
写着“清场 最后2天”
右面那张大红
“出售柜台”
左面那张白纸面积最小
“自由”
那是我亲眼见到的最大的
手写的
“自由”
也从来没被这两个字如此感动过
《下课》
想想其实一点也不倒霉
有多少日子没听流行歌曲了
莫文蔚的歌还是挺好听的
最近老看到“同性恋”这三个字
以风相星座为主
有四包烟还没拆
她的衣帽上绣着ELLE
动机
钱锋最喜欢的词汇
在那个早不存在的圈子里
他绰号“前朋”
我绰号“后朋”
还有“姜哈密”“吴铁女”
“王爵士” “陈大夫”
“老太太”
“林老板”和他那被打到内容的蜜
冒牌的HARDROCK酒吧
复旦西门
老板娘那的菜还是那么便宜
“鸟人”都结婚了
李轶非说他都胖了一圈儿了
他这家伙也能胖
他也是天蝎座的
我怎么竟认识天蝎座的
狮子座和天蝎座
一个火一个水
合在一块是王硕鼠的那篇小说的名字
巨蟹座的SUB
差点就在这给卡住了
爱情 老在那施工
建设完却又变得扫兴了
换了一种毛糙
肉说 “我这不在刷嘛”
电脑着人脑
时代
A型人的宿命点
老朱 奚越
奚越
许志强这人不坏
李斌心眼也挺好
就是 我还是没找到这个词
当时和韩莉莉说的时候我就在找这个词
她笑得鼻涕都掉下来了
又是天蝎座
事后我写了《樊寡妇》
那篇东西只是为了亲她一口
可我到底亲在哪了
在公司的一张纸上
一毛四 记得
又有施工
这回差点掉
密码是JOKE
现在不对了
密码应该是那个词
头皮在挠了之后有点痒
暂且叫它“健康”
卡尔所罗门
“人人有一套自己的规则
而他自己就是一个例外”
这个词应该是“例子”
我不是例子
省事倒
她不会懂
拆一包烟
“嘴在不能接吻时歌唱”
哪个老家伙说的
“嘴在放弃歌唱时接吻”
原来人脑子总是备份着一个相反的逻辑
我不愿放弃歌唱
但不等于是张楚的“布谷鸟”
张楚 又一个天蝎座
和陈升同一天
“小扁担胡同里 得呀个啦呵啊啊啊嘿---”
番茄炒番茄
潜力
而不止是先天
动机
仍然是动机
不要下文
美 美么
节奏 血液流动的声音
老朱仍然是个例子
但他的动机 被我抄袭了
他抄袭了谁的 米罗吗
即使是米罗
他就没在抄袭么
艺术
就好象杜邦广告的倒放创意
回
老朱那个作品不就是回么
你放开自己
到最后还是会回去
我反动一下
不回去
但真正反动的是所有人
散装长生果四块钱一斤
他那打长途很便宜
小卖部的老板娘很喜欢我
竺彦的鸡巴摩托车
我确实想感受一下速度
《速度》
小辣椒
后来发现陈慧娴长得很象她
但陈慧娴的歌可真不好听
假正版
山田一脸鄙夷
对弟弟说“别买了吧”
火相
倾向于例子的一个人
又到例子了
总有一根烟和悲伤有关
总有一个想念的人和爱无关
总是自己
或省略 或通过省略来达到
达到一 达到二
达到某个点
不在人生的坐标上
那是一种埋
不自愿
跳
有些镜子永远也打不碎
音乐显得长久
不去比较
分泌物在作祟
倒霉的话题
拖延
从98年前就开始
经过玉田新村1号52室
40瓦还是60瓦
40瓦
我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我在害怕什么
然后出来
胖胖的生煎馒头
对面是振鼎鸡
或者另一世界的人
我们笑得是那么过份
他胎毛一样的头发
褐色的眼睛
而我有太多的黑色素
我只有这点情可抒了
爱掉了
从女人那出站
然而她们都是女儿
我们要去哪儿
我们被建设了
真的
肉 你他妈还在火车上
在我的意象里
倒霉的意象
都是吉他噪音
一群叫做SONIC YOUTH的杂技演员
水货
除草 除草
乌青还在玩他的根雕
从站在我这的阳台那会儿
我才认真地知道 他在长
没有记性地长
长成根雕 我的朋友
对面的朋友
我只是装着安定的瓶子
力气再大点
碎
鼻涕
她笑得出来
但鼻涕
我都愿意吃了它
畸形
没见过草么
或者吃草的马 牛 驴子
羊
样样都吃的是人
对面的人
你的对面是我
以及对我们的一厢情愿
永远不可能被克隆的
也没必要被克隆的
活着
减少
活着
减少
你会成为一个糟老头子
你会成为一个臭老太婆
你不会再成为孩子
你再也幽默不起来
再也不会在笑的时候流出鼻涕
不会在阳台上看到阳台以外的东西
不会在火车上领略速度和那条更大更有力的腿
不会歌唱
不会拥抱
不再有想象力和可能斑斓的时间
长着记性和脾气
更不应该地浪费粮草和无辜
回来吧 都回来吧
但不是回到谁的怀抱里
我才不管这世界上有没有澳门
忘了所有的名字
和乐观的客观的估计
那是个屌
人最美的是青春
最容易没的也是青春
所以
所以我们不需要太熟
但是又怕
都没狠狠的
那不好听 不流行
不煽情
不是情啊
是好看 看在眼里
是被钉在那里
拼命地动弹
是原始的 一气呵成的
COME AS YOU ARE
是可以悲伤
可以温暖
是大面上的印象
是总体上的感觉
是可以不作修改
是可以没有时代
这
从来都不需要向谁学习
然而
你不订正
就会被别人建设了
哦
我怎么了
听这儿
THE ENTERTAINING OF A SHY GIRL
我只是想对谁笑一笑啊
原来
《起球》
我睡得很好
但不代表我不孤独
也不代表那应该叫孤独
如果孤独可以
那我看到的也可以是山
一片还没有退潮的山
坐起来 有球
“衣服上起球了”
球是一个小男孩
或许还有冰糖葫芦
那么孤独应该叫衣服
钟是一个问题
永远只作为问题
滴答滴答
植物就不值得
但植物是干净的
它照顾不到孤独 山 球或者钟
它是回答
它没有问题
回答是回答
问题是问题
问题出在照顾上
我就是作为照顾出现的
我来的时候
有声带和嘴
我来的时候
世界已经是一个响亮的回声
也就是说
我要照顾的首先是
这个响亮的回声
而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这个回声的一部分
我的声带和嘴
即是这个回声的声带和嘴
而对于回声来说
声带和嘴是多余的
换句话说
我来了
以及象声带和嘴一样的多余品
这么说代表还有别的多余品
因为回声只是一种说法
这样说同样存在一个问题
也就是以回声为首的说法
事先是怎么定义的
为什么要这么说
回答是我
我没有问题
不矛盾
我作为照顾
和作为回答
是两回事
需要补充的是
世界照顾我起球
这中间
我和世界达成的唯一默契就是
忽略翻译
《惠尔通公司圣诞员工联谊会》
惠尔通
虫小用
象家族聚会
前夕
千禧
迁徙
一切尽在掌握
受
西餐
红酒
刀叉
洋火
洋山芋
洋娃娃
洋节日
洋泡泡
没有好果子
都在说到位了
牛肉还是牛肉
猪肉还是猪肉
人肉还是人肉
骨渣还是骨渣
交换礼品或眼色
争相演唱“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哦 没一天
脑子里---
一枪打六个
一枪打六个
一枪打六个
一枪打六个
......
左手枪 右手六
右手枪 左手六
黄狗汪汪汪
娃娃鱼哇哇哇
半个基督徒呵呵呵
巴掌啪啪啪
剩下几个人在净场
黎先生说这一代都是现实主义
明白了
不明不白的
我一副死腔
死
液态的
和
硬硬的延安路
《你要零钱吗》
这个下午
暖暖的
心里没有季节了
外面还冷呢
好象很甜
是颗夹心糖吧
在糖化开之前
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我应该去事先知道么
我在公司的电脑面前
项目积了很多
都要在年底出来
有人需要我的自觉
我也需要我的自觉
我该对有关的人说什么
我希望自己就象那张新版的一百块一样
让人们对我隐藏的证明感兴趣
然后
我想被兑换得再碎一点
直到没有人怀疑我
那当然
那当然
得有一个你
《芯子》
我吃惊 我的吞吞吐吐
好象那些话后面跟着的是一条蛇
我害怕那些冻结的地方全被暖醒
害怕结果会是咬你一口
我承认这是个复苏
在你那么简单的时候
我的复杂再也没法麻利起来
你的单纯在邀请我
勾引我 贿赂我 拆穿我
那是个浅浅的陷阱
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原地的美丽
我就快作下决定了
和你在原地旅行
给你激活了一个生命的成就感
和这个生命能带来的周到的伤口
你准备好了么
我可一直在为你准备啊
你和别人一样是我的一面镜子
而你是那么平整
我不想隐瞒从中所看见的自己
你一定不能明白我的是
那些无法舒展的
透不出的
碍手碍脚的
但我看作是因你而吐的丝
而我能象你一样平整地证明你吗
如果不能
我愿意打碎我自己
挑一块最平整的给你
我还可以是
你的auto或ysj
你的球撞标志的动画
你的玻璃之城
你的通宵
你善意的谎话
你瞎七搭八的跟唱
你下一次旅行的证人
你的特派翻译
你的“没了”
你的“那个”
你的“做梦”
你的520 570
你未满二十的不羁
我愿意慷慨我的一切
由你决定暂时或永远
“我只是想偷
我到那家超市里
很顺利地把一瓶香水揣到口袋里
没有人发现
偷完了
我就还了回去”
我不再希望自己缩在什么角落
我只想被你占有
成为你的一部分
而不是全部
因为我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来表示
我的喜悦
被溶解的喜悦
好在我还有生命
和突然想作罢的自由
我不再打算隐瞒
即使那可能咬到你
《狗情人》
这不会赢得什么
所以我更把这当回事
狗死了
被抓去做实验了
我哭了
我在她面前也哭过
那时不是为了她
她看着我
我忘不了那么双眼睛
她还吃过我喷出来的东西
也只有我这种货色干得出这种事来
也只有我这种货色才会怀疑其他货色
而从不怀疑一条狗
她被抓去的时候
我不在场
我知道我会犯罪的
这点我毫不怀疑
除非你愿意被侵犯
除非你认为人就是人
狗就是狗
狗日的就是狗日的
我在替她嚷
你们都他妈离这远点
你们只配被抓去做实验
反正你们也不会懂
这样的语言
《千年虫》
因为不同意做婊子
所以做作了
太知道爱别人了
多啊
多啊
这样
他就只能爱自己
让妈妈接住
扯
往两边
小心翼翼
虽然没面向任何人
连镜子也撑不了多久
反而
这就是
这就是
笑
快乐
快乐着
密密麻麻
你的反应
让我知道我有动作
为了翻过去
仍旧不是新闻
嘿
马路
呸
瓜子壳
呸呸呸
长大
静悄悄
或者证据不足
过几天脚就不酸了
酸到其他地方去了
我的手也想窜到你身上
服从你的组织纪律
然而不疼不知道有管道
我也一样
还没有到
你的美是真的
因为眼睛
连我都留在了你身边
背对死亡
你一走
就意味着我要回去
对你下黑手
高光
局部
把笑伸进去
和你
在里面
我把你甩掉了
哪有什么误会
《类风湿》
雨在下
不大
脑子里都是她和我
她在我身边
我不是很热情
但我愿意陪着她
很愿意很愿意
地方总是不好
这是我洁癖一样的怪毛病吧
想在一个让自己舒服放松的地方
热烈地来表示什么
认真地来表示什么
我想抽烟
那可以小小地舒服放松一下
我把爱想得很干净
至少和这个世界没什么关系
雨在下
我们的鞋都不太好
袜子湿了
我有点烦
什么好听的话都打折扣了
什么表示都好象有水份了
什么实话我都过敏
我的坏脾气总这么来了
我们不能在一个安静的房间里
在今天
我说去我那吧
她说如果我想要她她就去
我没回答
我没想要得那么厉害
只是不想受干扰
我太容易受干扰了
就那么简单
或者说是毛病
她上了25路
对我来说这是个沮丧的结局
在今天
我为什么不说我想要她呢
《B》
很好
我很习惯这样
我很清醒
能回到清醒
总是这样
因为不习惯那样
那不够强烈的
即使温柔得厉害
我都怀疑
只有丧失让我不怀疑
我要这么苛刻
一直要
一些理由单一的东西
所以我不
所以我绝
所以来得快去得快
你如果是你自己
我会狠狠地爱
否则
打假
你活该被归在里面
别指望我了
那就
原来我很B
我要更B
《福冈的海》
我没有去过福冈
但我在照片上见到了福冈的海
照片上把双手举成V字型的女孩是山田
思念和矛盾让她心里浸满了泪水
于是
她为了不让泪水流下来
到海边让妹妹给她拍了这张照
“我是很喜欢侯献磊的”
她对莉莉这么说
这是她们之间的第一句话
很突然
山田
你是好样的
因为莉莉
我心里浸满了泪水
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
我写了这篇东西
《小张》
两个都姓张
那个年纪轻的反而管他叫小张
这个年轻的是个头目
他还说
“我时常把他当猪看”
他的饭量的确很大
很执着地让服务员用汤碗上饭
“那一小碗就要一块钱
这一大碗才五块
当然叫大碗喽”
他跟着我们笑
边笑边用手挡着脸
来杭州的路上
他就睡在驾驶座后面的空隙里
沪杭高速边的灯光在他胖胖的脸上晃
他的牙爬在外面
美美地笑着
是想到了他的儿子还是老婆
“一直在外面跑长途
儿子和我都不亲”
我问
“我们往哪儿走”
他说
“往哪儿走都是往家走”
《接口》
好象是俗的感觉
我没说不要
而且
感觉很新
是少了什么吧
是别的俗
我沉迷
你让我亢奋
抵消了失望之后还有的亢奋
投入
以为是一个孩子对另一个孩子
原来还有
你到那里去了
我憎恶的标准那里
我无法全心全意
因为你不
别再讨论我或者你
在这个容易松掉的接口上
并不一样
并不一样
《杨建军》
我猜了半天
也没猜到是哪个姓李的CALL我
快走到那家杂货铺的时候
有人叫我的名字
一张有点熟悉的脸
“杨建军吧”
“呵呵 你还记得”
他是我的小学同学
大概有十五年没见了吧
他老了很多
也变了很多
怎么可能不变呢
在小学
他是所谓的留级胚
还经常偷东西
有一回体育课因为下雨
全班在教室里看连环画
结果少了一本
老师以为是他偷的
他被叫到讲台边上
绝口否认
后来大家才知道
偷书的是我
“我现在在开出租车”
“哦”
“凤城新村那不住了？”
“恩 搬家了
现在我和弟弟在这租的房子”
“哦”
我们没有多说什么
碰上是很巧的事
我们是彼此记得名字的两个人而已
《透明的厚》
划圆圈
有影子跟着
没有一次有颜色可涂
坏了很多事情
算脏
就原谅不了悲伤
洗
到老实
但不会干净
也不会醒
不变的
反复被假设
用来正式
释放般被抽掉
的感觉
没有说法
却让大家都说无情
《血小板》
喜欢看那种漂亮的表
或许还有其他漂亮的
走时不准的东西
我是个近乎乡巴佬的家伙
那
不和时髦反应都是假的
什么能成熟的都会俗气
非常正常
又无所谓什么时代了
没有一个厨子不抱怨众口难调
好在仪式还可以美丽
象表
埋葬掉所有人称的以为
越接近衰败
越神气活现
就如同越到考试的关卡
可以快乐的因素越多
我发出了很多邀请
我都不知道
自己原来是这样的
换到假装认真的剧情里
一律得悲伤吧
呵
呵
呵
你妈逼该有盆那么大了吧
危险
真是危险
反正都危险
太多公允的秩序就意味着不公
意味着镇压
意味着混水摸鱼的反抗
和一批以为看见英雄的闲人
教训已经是一个温和而古老的词了
看见了
看见了
到处都是血小板
不好的伤
要比喻么
还
《摇》
爸爸没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
妈妈也没有
他们对“莱克”重复了很多话
看上去狗是懂的
外面在下雨
我无所事事
我想着她
想让她特别高兴
关键是她能高兴呢
还是我来让她高兴呢
肯定是要我来的
这样想事情就有点假了
因为我想控制什么
一些局面
一些滋味
一些结果
结果
她和我
你一口我一口地吸着烟
她说着楼下的那个年纪比她还小
男朋友多得造反的女孩子
她说得很高兴
虽然这样的人和事情不说我也懂
但我想起她说话的样子来会特别高兴
“莱克”很高兴吧
它摇着尾巴
我呢
我得去做一些我懂了却还没好好做的事
《泥里》
很多匹马
跑过
欢快地
很多个蹄印留着
没有马
没有东西跑
在泥里
现在的泥里
雨走了没多少时候
马更是
现在还不是完整的故事
我有的只是不知起什么作用的蹄印
而对等待的无知或猜测
啃着我
象另一群马
欢快地
《加速行驶》
这一片的路灯都是每根杆子两盏
在车子上可以看起来更快一点
多数是两盏都亮着
少数是只亮一盏
极个别是两盏都不亮
当他看到第一根两盏都不亮的路灯时
已经经过了很多路灯
他想到了点东西
他没有再去看路灯
无非还是那三种情况
他比刚才更温柔地靠在玻璃上
脑子安静
车 加速行驶
多数人说 他是个残酷的人
《动摇》
她懂了很多
并且准备用回来
有个人对她很好
只是觉得可以依赖
她放不下自己的付出
让爱有生动的解释
了解已经能够书面
独立而亲密
还有
值得相信的
很多距离
她流了眼泪
经验没有表示什么
他还是第二个人
可以要求
《后盾》
我们都需要一个开始
不是播种
也不是收获
我幻想着这个开始
在身心以外
在某个沿海的小镇
在某个暂时的季节
出现旋律
有很多事情曾经是我的希望
后来它们可能是一团餐巾纸
一首发嗲的诗
一个先睡过去的拥抱
它们很具体
会是一种启发性的朗诵
也启发了厌倦
城市是一种体裁
到限制级的内容处顶格
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奢侈
因为我不想只有被关住的快乐
不同意你说这不一样的后盾
你也是不想要后盾的
我幻想着
《报销》
不是这个样子的时候
我比较想知道
我爱着能有破坏造成这样的可能
甚过对爱的理解
不至于太超出限制
即使走样了
并造成破坏
只要
相仿接近相反
能被默认
为了肯定原来
我已经否定了不变
存在是那么笼统
自私就这么抬头
仗着爱
或者别的允许报销的抬头
放纵着
《许磊没有女朋友了》
我认识许磊有一年多了
因为我们在一个单位有一年多了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有女朋友
并且见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
许磊没有女朋友了
我是间接知道的
他说他不想让谁都知道这个结果-那很做作
那确实很做作
他说他心里其实很难过
说得我心里也很难过
他跟我讲过一个别人的发现
---“射和短”
“射”字拆开是“身”、“寸”
身长一寸应该是“短”
“短”字拆开是“矢”、“豆”
对豆放矢应该是“射”
这样“射”成了“短”
“短”成了“射”
许磊没有女朋友了
他的变化仅仅是铰了个头
价格很贵
而且他并不满意
他原打算留得长点
是的
他原打算留得长点
《答案不统一》
昨天的晚饭比较小资
有炸鸡翅（5个翅中 5个翅根 成本在十块左右）
蒜薹肉丝（成本四块左右）
洋葱牛肉（成本六块左右）
糟凤爪（在华联超市买的 定价3。90元）
虾仁跑蛋（成本六块五左右）
啤酒一瓶（两块七）
百事可乐一桶（五块）
还有米饭
除了糟凤爪是现成的
其他都是我在厨房做出来的
味道尚可
有五个人共进晚餐
我和我女朋友
我弟弟和他女朋友
弟弟的朋友（也出一部分房租）
一开始大家吃得比较努力
到盘子还剩一点
比如一根鸡翅（微焦）
一口虾仁跑蛋
的时候
持续了较长时间
谈话变成主要事项
内容有的好笑
有的不好笑
有的有意思
有的没意思
面对剩下的菜
我们都有饱了的表示
我神经质地想记住这顿饭
并不因为是我买的或我做的
只因为今天我们剩下了菜
好象幸福
又好象不幸福
好象和谐
又好象不和谐
好象剩下
又好象什么也没留住
今天早饭的时候
弟弟女朋友问弟弟
还记得我们开始怎么认识的吗
结果
答案不统一
作者：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