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混乱的三月

沉痛

三月进入另一个三月里面

飞驰而过

亚马逊的昆虫

冷空气

黑色子宫

噪音

我剥开肋骨

南方象形而

不合时宜的夜

暗自流淌不止

鱼

谴责

脸在扭曲中平衡

这个世界

肉体折叠以后

穿过针眼和线

旅行者抵达悬崖那

一刻

三月的柳树开始

发芽了

通往北方的

中巴车继续加速

游过长江褐色

水面

孤独的中巴车和

旅人

涉江者捧住自己

泥泞的灵魂

归自这个三月

而三月已到尾声

乌鸦站在凌晨

三点十七分的

梦中

呜咽不止

屈原或者JOHN或者李白或者我

三月的褐色江水

晃动彼此的

肉体还有阴影

令短暂的平原

互相压迫

而南京燃烧着

三月

更漫长的三月

往返在

分裂的美感中

不能自拔的

我

变暗了

下一次撞击

疲惫不已

而下一次挽歌

在斯德哥尔摩

阴冷的教堂内

流动

我选择

成为死者

在离圣灵

五十公分处

安详地等待

于是傍晚五点半

我准时下班回到

家

打开电视

观看自己遥远的葬礼

按时举行

2000。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