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语

葬诗

我要写一首诗
并把它埋在
上甘岭

它的地理方位是
东经X度
或
西经Y度

我还要给它
立一座碑
我要在上面刻上
这样的话

“此地无银三百两”

关于鸟人我想说的

当鸟人行走如飞
越过我时

我还以为我
看到了一个人

可是鸟人说
不要看
我
不是人！

我得了软骨病

我怀疑
我得了什么

先是咳嗽
昼夜不停地

然后留鼻涕
昼夜不停地

我知道
一个人

她
昼夜不停地
躲在家里

画画
可是后来她却
得了
软骨病

沧凉的处境

如果让我写一个字
我就会写一个字

它的上半部是一个“心“字
它的下半部是一个“刀”字

于是你问
这是什么？

我又画了一幅画

它的上半部是一泡牛粪
它的下半部是一朵鲜花

于是你说
有点懂了。。。

？

在阿满家

这是阿满的家
这是阿满家的木门
这是阿满的画室兼客房
这是客人
这个客人就是我
这是阿满

这是阿满的茶几
这是烟灰缸
这是白沙
这是三五

这是一个红色的
打火机
它属于我

四只手同时点烟
打火机响了一下
继而又
响了一下

烟灰掉下来
击中手腕

因果

我去了许多地方
我唱过许多歌

我从许多地方回到
我的家
又从我的家
去了许多地方

当我开始唱歌
周围却
鸦雀无声

他们说

你去看大海
直到有一天

你看到了大海
你便从此

面向大海活着
直到有一天

他们说
你看到了大海

可是！你
在面向大海活着！！

直到有一天他们
说：你在面向大海

活着
可是那时候

你已经...

隐寓

头
脖子
肩
胸
肚子

手

手放在头上
头放在脖子上
头放在肩上
头放在胸上
手放在肚子上

旧像片

一张像片
黑白色
宽x厘米
长是宽的一点三五倍
我的身体是长的三分之二

我的脸在哈哈镜里
占用了我身体的四分之一
男孩的头挤在镜角
占用了镜角的全部

我不知道他是谁
我怀疑他是不是我认识的
在一九八五年的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