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乌鲁木齐吗
夏天给你
苍白者腆着脸
收紧了肚子
挂下脸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我早已没了脾气
苍白者浓重着鼻腔里的口音
说着说着我就又没了
脾气
恩，好的
你老这么说我就以为
八千里外云和雾，雾与云
飘飘毵毵，挂儿挂的就嵌了你身
一气地，乱刨
<矫情>
连坏了两双鞋,一只脚
啊,城市的风
吹过,一阵阵地吹过
那些热气,随着风儿啊云儿啊
嗲嗲地就使我
赤足膜拜
<产地>
从此那妖人就驻扎了下来
穿着双橙色的鞋
每日用靡靡之音诱惑着我
日头上西边
他才解下裹尸布
将那些我无法触碰的词语啊气味啊
一记一记又一记
敲进身体里
一
还有一些更湿的东西
在夏天到来之前
悄悄地站在胸口，若干种风刮过
哪怕是万语千言啊
二
要是住在这里
要是不住在这里，就早点回去
银镇在三百里以外，媳妇筛稻谷
其实丰收是非常
非常抽象的词，要是不回去
就住在这里
三
每个夏天，都有一场眩晕
发生在夜晚的街头，好象死亡就
悄悄地来到身体里，一条贪吃的蛇
其实每个夏天的那场眩晕
都真的发生过，可是
把手伸到水龙头底下以后
就都忘记了
夜晚的来临来临，多么悲伤
短促的叫声啊，我的最怕
翘着腿，就上了天
歌神的牙齿在水里呼唤着
爱要爱要爱要爱要
呵呵，她笑着
两个小小酒窝
他又要故作高深地
谈论女人。
今天我打算坐轻轨
坐上轻轨，是不是就可以
变得轻轻飘飘，是不是就可以
把头探出窗外，对着反光镜照一下
苍白的脸、嘴唇、杂乱的眉毛
外面在下雨了呢。啊，听众朋友们
你们好。现在是公元二OO二年将近结束的时候
再确切一点说，当你和我一样坐在轻轨上的时候
我们就是在飞速地驶向
下一个未来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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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M》
怪怪的夜晚，我
一直听歌，鼻子落在嘴巴里。
关于这首歌，我已经听了一个下午
平躺着、竖着腿，戴着盲光和
极地的边哨。十一月的大街
水象冰一样地亮。我走啊
走啊，走啊----
小尹从来不知道，远方是什么
远方能带来什么。很远
很远的。象冰一样远
极地的光，照亮十一月的大街
也从来没有人知道，静谧是用来
做什么的。静谧就是小尹
坐在十一月的大街上，大风吹啊
吹啊，吹啊----
葡萄和香瓜们排着队，走过
忧伤的夜晚。那些很亮很亮很亮的
夜晚
《MUM 2》
这一年
终南山上有雪
四个年轻人，带着
音，碎碎地
在湖的中央，写了
一场欢
终南山上，贪恋的鸟儿们
齐刷刷飞离
词不成曲，曲不成调
四季里最温柔，只在
空
《丑小鸭的坏天空》（A4：CRYSIDE）
冬天来到之前，我换在一首歌之间。那些
温柔若撕的贝司和键盘，还有别的声音
我只要声音。那个人唱歌，那个人
不需要表情。那个人唱歌，那个人
离开自己。
十一月的阳光稀薄如水，有的时候
一张开眼，就到了晚上
冰凉的晚上，蹲在大街上
抽烟。看上去很忧郁
非常忧郁
那个人唱歌，声音拉得细细长长，没有人
认得出我。眼泪是旱的
那个人听歌，那个人唱歌，那个人唱歌。唱歌。
乖乖地，在QQ上说话，真实的生活
撒着腿奔向远方。我不会哭泣了，我流
不出干燥的眼泪。我不想说话
那个人唱歌，头发慢慢地飘着，眼神忧伤，嘴角边
闪着光亮。我的日子在开始的时候，就到了
晚上了，十一月的阳光
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
《星期三的旅行》
一盏灯，在周五的早晨
出发，去暗黑的窑
乖乖地挪着脚步。从
容地，另一盏灯在
等它
击碎日子残留的花瓣
雾霭重重，我以为自己
又回到了
去年的冬天，脚步轻轻
踏在两盏灯的间歇
过季的光，翩翩落
下
消息树，外一个
《消息树》
那些黑夜中的母亲
张开翅膀
抵达庄园的草丛
走来走去，关门
吧唧着嘴巴，试图
将心中的河网
一一纠缠
知道知道，细细的声音
沉重敲打着
我的记忆，把往生的眷恋
和长鼻子的吻
温温热，火炉后的眼睛
飞向 冰凉的四季
《LUSH》
牵着一匹湿马，去向
干燥的沙漠
脚底磨出了血，手中的线
紧紧地拉着。每隔十年
他就出现一次，牵着那匹
想象中的马，来到沙漠
透过爱情，我才能看见
细细的风沙，和我的诗
缠绕着，湿马的头顶
那首歌又再响着
了
1950年的
1950年的夹克上
蒙着一层灰
五十多年过去了，死去的女孩
手里还紧握着，一枚
胸章。她了解她的梦中情人
吗，她知道曾经发生在1950年的
那场战争吗。这些我都
渐渐地不想知道了
1950年，五十多年前。你也明白，我
只是眷恋这些，数字、爱情、或许
经历过的一切
潺潺的火车上，我听见女孩微微
翕动的嘴唇里掉出的话：
比悲伤轻微的，去
31年的秋天
31年的秋天
一些火焰被提了走
一冒三丈热的天
我的爸爸，站在电话线的那一边
喉咙里发出干渴的枯萎，声
慢 慢 慢
31年的秋天，锅比碗大
他的女儿，写诗、跳、跳、
写诗，念叨着终南山的鸟儿们
怎么还不睡呢
31年的秋天
这是第三段。长长的冬天，
过去了三分之一，老屋外的干柴
烧得噼里啪啦
我渴望平静的生活
我渴望平静的生活
那个写诗的人，死在31年的秋天
那一年，树上的荔枝
都变成了大-泡-泡
爱情
----给冬天里的S
有一天我想去更远的地方
看书骑马，哼着山歌坐在船上
许多年过去了，句子们
溃不成军，殇殇地
排着歪斜的队伍走向
另一个，河滩
哼着山歌，坐在船上
对面的螃蟹，进了隆冬的时候
就硬邦邦地立着
看那个去向远方的人，一步
三回头，尖利的爱情
惶惶着
戳进她的手指里
《骨肉皮》
她说她是一个，骨肉皮
就是眼神忧郁的那个，凄凉
甚凄凉
她说她是一个，爱激动的人
有的时候会跳上音乐的顶端，跳
跳、跳
高地升空，要是你也是
一个坚定的骨肉皮，我就想
试着嘲笑一下，把键盘上的G字键
抖动着敲上，大大的“S”
《我的绿围巾》
要是你在凌晨到来之前
一直听，一直听着一首歌
我就要毫无矫情地对你说，那些年
这些年，听歌的人和写歌的人
都被节奏掠走了
就剩下这根，绿围巾
《这是一座梦幻之城》
晌午的小雨，滋润的
也必将遭到毁灭，万众
之城，无声处
是浅浅的白雾
《未写完的诗》
我曾试图在写诗之前，放大
放大音量，按下重复键
这样，就可以没有阻碍
我以为语言是无力且，无聊的
直到歌声淹没，淹没了细细的夏天
拉长身体，回转
这就断了
《只是写》
浮木若春
转，约
约、约、越
遇见一位姑娘
寂寞生长，冬天的南风
已经被吹坏了
《玛里奥》
去终南山的路上
那些鸟儿都睡着了
你被埋起来了，玛里奥说
我不要回来
我们要奔跑
我们要奔跑
我们要奔跑
不要打断我
我不要打断旋律，我只要
听听听听听听听
不要醒来，不要醒来
终南山的鸟儿
成为挡箭牌
成为树枝上倒垂的
玛里奥
玛里奥
《唱歌的石头》
我从没听过一块石头唱歌
这种话听上去象是
八十年代的人
在拉着二胡的时候
冷不丁地看你那么
一眼
就是那么
不经意地、不屑一顾地、偷偷地
看你一眼
《Richard Ashcraft》
戴墨镜的男人给他初生的儿子
写了一封信
他很年轻，还很漂亮
是全世界女人心中的王子
他这样写道：
你同我一起在我的记忆中，入眠
在写下这句话的同时
他看了一眼窗外
抽了一口烟
又低下头
深吻着他美艳无媲的妻子
他们的孩子----一个奶娃
正幸福地依偎在
全世界女人都渴望的怀中
痴痴地看着和父亲一样遥远的
远方
《绝望》
我要买一双帆布鞋
我要买一双帆布鞋
我要买一双帆布鞋
我在心里狠狠地这么念叨了三遍后
便悲哀地想到
我的诗真是
一点都没进步
〈死去活来〉
音乐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背叛、幸福、饶恕
意味着恐惧、犹豫、疯狂
意味着死亡、爱情、河流
意味着经历越多，懂得越少
意味着长长的铁轨
意味着短暂的旅行
意味着小号渐渐飘逝
意味着手指痉挛
意味着对着无际的天空大声吼叫，眼里却
流下怯懦的泪水
你是傻逼
你想去乌鲁木齐吗
这个时候
天空已经黑暗
你想要看到手臂的指向吗
你想要看到深处的光亮吗
你想要纯洁的生活吗
你想去 乌鲁木齐 吗
一九八一年的春天
你看见一朵鲜花正在枯萎
你坐在小板凳上
吮着手指
它是甜的
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
异化的过程
天气那么热
你哪都不想去
你想呼喊
你放弃呼喊的权利
你不稀罕自由
你需要的只是
低处的
野草莓花
呀
天色暗淡
天色暗淡
人们的话语声震裂了我
的耳膜
你会和我去乌鲁木齐吗
你会和小尹去乌鲁木齐吗
你会和一个叫张小尹的人一起去乌鲁木齐吗
那个有三个
哦 不
四个字的名字的
遥远的城市
象个新疆人那样笑
象个真正的会跳舞的新疆人那样笑
象个想象中的新疆人那样
微笑 大笑 狂笑
然后
叹气
或者
拿起一串羊肉就咬
在我还没有成为
在张小尹还没有成为
病孩子之前
和她一起去一次乌鲁木齐吧
她偎在墙角哭泣
眼泪一颗又一颗地
掉下来
她只是想在
她还没有成为一个
病孩子之前
和你去
只和你去一次
乌鲁木齐
《情诗》
有一天
我看一手情诗
轻轻地读出
它的韵律
我心不在焉地想着
终南山的草
是不是又绿了
这是另一年的春天
雨水经历了三个月的离别
悄悄地回到
终南山
我的情诗
是不是
和他的一样
好
终南山的大雨
是不是使草
又
绿
了
《完美飞翔》
98年已经过去了很久
所有的风都在最后那个夜晚
吹向了
山冈的那一头
夜张开翅膀
抖落了一地的
碎片
逃出那个梦境
击毙
十二个瓦罐 背后的
光芒万丈
《杀手名单》
曾经我也是一个杀手
光天化日
相貌堂堂
那个女人
巧笑倩兮
将笔递在我的手中
蘸了蘸墨
就写下自己的名号
数年之后
杀手和现场
一起消失
那块白布
还在
上面全是
错别字
《局外人》
台长同志
一张十年前的靓照
在那本《芙蓉》的第132页上
楚楚动人着
此刻
我正听着他送我的唱片
音量开得过响
淹没了
读诗的声音
这是一本怎样的杂志啊
散发着阵阵
CD j’adore的香味
今天是星期天吧
那么说
还有一个小时
台长的节目
就要
准时开始
《山羊皮》
很久以前
我就有这么一张CD
猪头和羊脸
谄媚地微笑着
人人都在唱东方啊
我要写一堆垃圾诗
歌颂这伟大的时代
半途而废呀
哎啦啦
《一首未完的诗》
幻觉从水中升起
有一天
你经过湖边
双手紧握鲜花
舌生彩莲
仿若一个童话
潜入夜
这是
昨夜
我信手写在
王小波文集上的
几行字
《苏州河》
苏州河
是一条河
同时它还是
一部电影
一年前
月黑风高
我忍着肚痛
看完电影
一年后
站在南苏州路979号仓库的
屋顶上
我才发现
要是除去爱情
那还真是
一部好电影
《比·干》
艺术家和文化骗子
一起出场
女人的阴户和男人的光头
都在墙上
广告商赞助免费的
可乐啤酒和山泉
还有窗台上没有主人的飞马香烟
我拿了三根
踩在面粉和皮虫们的身上
熟人们
搂搂抱抱
王二把
一束鲜花放在
一件玻璃作品上
丙丙在一张图文并茂的
食谱上
找着自己爱吃的菜
有人反复砸着杯子
围观的人们一不耐烦
就去看锯木条了
啊----
这是一个
多么充实的夜晚
《结婚》
王小蓟
最近
遇着点麻烦
他的女朋友
肚子里有了内容
哭着吵着要结婚
结婚结婚结婚结婚
王小蓟被这个词
搞得快要发了疯
他说
结婚就是
把一只芒果的皮
一丝一丝剥下来
然后
把肉吃了
把核扔进
苏州河
他还说
这个女人
就是芒果皮
我总不能
娶一堆芒果皮吧
《王小多》
一九八一年
河南妇女杨春花
生下第四个女儿
一、二、三、四
这个数字
象一阵庄严的枪声
击毙了所有的希望
二零零二年
我在东大餐厅的包间里
遇见一个姑娘
他们说
她在家里
排行老四
她比她的姐姐们
长得漂亮
她的名字是
王小多
《在临睡前，写一首抒情诗》
-----写给lacrimosa或和我一起犯贱的一浮同学
别盯着那个无辜的小丑
他的爱情举世无双
SANCTUS不能结束
就象悲伤
永远被埋在
暗无天日的
陶瓮中
也请不要
擦去脸上的泪水
真相
只是表面的假笑
剑客琴心
只存在于
四小时就落幕的
牌局里
站在叶松旁
呼唤
呜咽
沉默
等待
等待
等待
世上唯一的那个人
携着死亡的速度
落在
千年前就化做
烟尘的
风上
2002．5．26
<虚构之刀>
我们比很多人活得都长
伸出湿润的舌头
舔一下这个夜晚
那些尸体在BASS中闪烁着磷光
亲爱的 我必须承认
我有些害怕
套住这一切
把尖叫掐死在喉咙里
<战争>
现在我开始假设一场战争
正在北纬三十度上的那个城市悄悄发生
北纬三十度上有一大堆的城市
每个城市都象是一个无辜的钉子
战争犹豫不前
迟迟无法开始
城市多么无辜
<故事>
那个叫last的女孩
开始讲述一个冗长的故事
她是这样开头的:
“five man army…”
有个男孩举起手来
他说:
“这里没有人
相信爱情.”
<王小蓟>
十岁的时候
王小蓟从兰州出发
沿着黄河走啊走
他捧着一个瓷花碗
八年以后
王小蓟躺在床上
讲到这些的时候
忽然哼起了rap
我想告诉王小蓟
rap这种东西
三年前就过时了
话到嘴边
我只是低下头
吻了吻
他
被兰州的风沙吹得有些粗糙的
脸
<碗>
落月无声
筷静如墨
碗的一生
就如
波光重现
风过尤耳
他人不知
<夜奔>
那个时候
王小蓟还很瘦
他用细细的手指
指了指电视里那个的女人
他说
我们换鹿鼎记吧
我想了想
就同意了
现在的王小蓟
是个胖子
穿不下以前的黑色外套
也
不看电视了
他每天只做一件事:
夜奔
Grunge
黑白世界里
Free Jazz亮在那张CD封套上
六零年代
Miles Davis
有着一个古怪名字的大胖子
出卖了Jazz
Jeff Beck
靠吉他换取功名
那十个疯狂的指头
象两面旗帜插在摇滚世界里
而我的Jim Hendrix
正以一种朝圣者的心态
骑在吉他上
做爱
所有的PUNK都站在台下鼓动着腮帮子
时髦是可耻的
作者：张小尹